第二章 春夢無痕(2 / 3)

吳優優嫵媚地瞅著陳伯茂,神情上很是不以為然。

陳伯茂曉得碰上了硬主兒,不給她一點顏色瞧瞧,恐怕難以降服。於是,他伸手入懷,掏出一個長條形的錦盒,交給了吳優優。

“這是什麼?”吳優優雙手接過,好奇地問。

陳伯茂詭秘地一笑:“打開來看看,你就明白啦。”

吳優優感覺錦盒很輕,以為裏麵裝著釵環之類,但打開盒蓋時,呈現在眼前的卻是一條碧幽幽的蛇。那蛇約一尺長,蜷縮在錦盒裏,見到亮光,碧蛇三角形的腦袋倏地昂了起來,身子也跟著“沙沙”蠕動。吳優優嚇得毛骨悚然,當即將錦盒甩到了地上。

陳伯茂撿起錦盒,又從地上捉起碧蛇,輕輕裝入盒中。然後,他把錦盒湊到吳優優麵前晃了晃,嘻嘻笑道:“嘿嘿,你若不聽話,我就把這條蛇放進你的衣領裏,讓它給你撓癢癢。”

這當兒,吳優優已從最初的恐懼中回過神來。驀地她瞧清楚了,那條模樣醜陋的碧蛇,不過是無毒且膽小的翠青蛇。看來,眼前的這個少年,隻是想用孩子氣的惡作劇嚇唬自己。這招對那些千金小姐管用,對見多識廣的吳優優非但起不到震懾效果,反而讓她摸清了太子的底細。但表麵上,吳優優仍裝出戰戰兢兢的樣子,驚慌失措地說:“奴,奴家一定聽殿下的話。”

“這就對了。”陳伯茂滿意地收起錦盒,揣入懷中。

吳優優看看那張紅豔豔的大床,又瞅瞅陳伯茂,遲疑著問:“殿下,那,今晚,今晚如何是好?”

陳伯茂道:“你睡床上,我在桌案上趴一宿。”

“這可使不得,殿下乃萬乘之尊,怎可睡在書桌上。”吳優優望向大床,眼裏閃過一絲狡黠,“殿下隻管在床上安睡,奴家在床沿邊打個盹即可。”

“床還是給你睡吧。”陳伯茂一邊說,一邊朝桌案走去。

桌案前放著一張靠背椅。陳伯茂盤腿在椅上坐定,閉目凝神練起內功來。

望著陳伯茂修長的背影,斜倚在床上的吳優優心旌搖蕩。她忽而想像跟這美少年魚水之歡時的百般消魂,忽而想像自己成為良娣後的無限風光,前一種想像讓她渾身燥熱,後一種想像讓她心馳神往。冷不防燭火“嗶撲”一跳,打斷了吳優優繾綣的遐想。

陳伯茂兀自在椅上端坐,聲息全無。

外麵已打過三更,洞房之夜所剩不多。吳優優知道自己必需有所動作,否則春夢永遠隻能是春夢。片刻之後,她嬌喘著寬衣解帶,衣衫的摩挲聲和著喁喁的喘息聲,聽來撩人心魄。然而,折騰了好一會,那邊陳伯茂毫無反應。吳優優見含蓄的勾引行不通,便款步走到桌案前,用隻穿著兜肚的身子抵住陳伯茂,輕聲曼語道:“殿下,後半夜有些冷,小心著了涼,還是到床上睡吧。”

陳伯茂睜開雙眸,一眼瞥見吳優優大半個白花花的胴體。那胴體豐腴柔軟,裹著香氣帶著熱度,緊緊粘在陳伯茂身上。陳伯茂活到二十歲,頭一回被年輕女子這樣依偎住,他有些窘,慌忙說道:“不冷,不冷,我坐在這兒挺好。”

吳優優伸手在陳伯茂身上摸了一把,笑道:“殿下渾身發顫,還說不冷。”

“真的不冷。”陳伯茂深吸了一口氣,“你自己穿得這麼少,倒是要著涼,快回床上去吧。”

吳優優沒回床上去,反而更貼緊了陳伯茂。“娘娘把殿下交給奴家,要奴家好好服侍,殿下若凍出個好歹,奴家如何向娘娘交待呀。”這樣說著,吳優優伸出兩條雪藕似的臂膀,分別摟住了陳伯茂的脖子和胸膛。

陳伯茂隻覺胸悶氣短,沉聲道:“我在練功,身上暖和得很,你不必為我擔心。”

見陳伯茂麵紅耳赤手足無措,吳優優更加膽大,她張開櫻唇,輕輕咬住陳伯茂的耳垂,一邊嗬氣如蘭,一邊“吧嘰吧嘰”地吮咂起來。

這下陳伯茂明白了,吳優優並非擔心自己著涼,而是要讓他走火入摩。陳伯茂害怕床笫之歡導致武功盡失,更忌憚因此傷身敗體,他用力掰開吳優優的胳膊,虎著臉嗬斥道:“少要聒噪,否則我放蛇咬你!”

太子動怒,吳優優不敢再放肆,慌忙退回床上。

被吳優優這麼一撩撥,陳伯茂無心繼續練功,他枯坐案前,望著搖曳的燭火獨自出神。約摸過了半個更次,困意襲上來,陳伯茂趴到桌案上睡著了。

床上的吳優優卻輾轉難眠,恨恨地思忖道:天可憐見,好不容易讓我撞上個出人頭地的機會,可偏偏又阻礙重重。這陳伯茂看似俊俏倜儻,骨子裏卻是個不懂風情的榆木疙瘩。哎,好端端一個太子,硬要練什麼狗屁童子功,現在練成了傻頭傻腦的柳下惠。看來,要拿住這個柳下惠,光賣弄風情還不夠,需要使出狠毒的殺手鐧……想到殺手鐧,吳優優唇角泛起了得意的微笑。東方破曉時,吳優優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吳優優突覺身畔有悉悉索索的響動,睜眼一瞧,隻見陳伯茂正坐在床沿上,麻利地脫著衣服。吳優優心頭一喜,暗忖:這榆木疙瘩開竅啦,要跟我顛鸞倒鳳!這當兒,陳伯茂已脫到隻剩下貼身的內衣。吳優優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陳伯茂,就等他脫光了身子,撲上去一把將他摟定。可是,陳伯茂突然不脫了,非但不脫,反而慢悠悠將脫下來的衣服一件件往身上穿……與此同時,他慵懶地衝門口喊道:“進來!”

話音剛落,房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侍女端著梳妝匣走了進來。她將梳妝匣放好,曲膝向陳伯茂請安。

陳伯茂穿好衣服走下床去,一邊伸懶腰一邊打哈欠,裝出一付昨晚很辛勞的樣子。侍女請陳伯茂在一個圓凳上坐定,取過梳子為他梳頭。不一會兒,另一個侍女端著熱氣騰騰的臉盆也走了進來。

至此吳優優終於明白,陳伯茂剛才是在演戲給侍女看。他這麼做,或許是心裏發虛,唯恐被母親瞧出破綻,或許周皇後確實有所警覺,特意派兩個侍女監視兒子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