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晚些寶之和懷錦也在老夫人那頭,你正好也一道見見。”
宋景城應聲。
他早前就是寶之和懷錦的先生,在寒山寺又舍命救過侯府的小世子寶之,定安侯府上下待他親厚。
他也時常出入侯府之中。
今日是端午節,京中有賽龍舟和花車巡演,寶之和懷錦兩個小世子隨了定安侯世子和世子夫人去看龍舟賽和花車,要晚飯前才會回侯府。
定安侯此舉,是讓他在老夫人處一道用飯。
在老夫人處用飯,就是家宴。
籠絡人心的手段有很多,定安侯做得不著痕跡。
宋景城心知肚明,便沒有推辭:“學生知曉了。”
的確是個通透之人。
定安侯又看了他一眼,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方才問起:“我今日讓你來,是聽說你最近一直在查陸家的事。”
宋景城在暗中查陸家,他早有耳聞。
“查一時不當緊,但凡事過猶不及,我既能知曉,陸家也能知曉。”
所以,他才會叫宋景城來侯府,當麵提醒。
宋景城在大理寺任職,一言一行都敏[gǎn]得很。
宋景城在查陸家,便等同於大理寺在查陸家。
宋景城的仕途剛剛平順,又才破獲了京中的幾個大案子,在朝中風頭正盛,朝中上上下下多少雙眼睛正看著。所謂牽一發則動全身,這樣淺顯易懂的道理,以宋景城的天資,不應當想不明白。
宋景城便起身:“侯爺的提醒,學生記住了。”
隻是頓了頓,又看向定安侯道:“侯爺,學生並非在查陸家。”
定安侯也抬眸看他。
宋景城繼續:“學生是在查顧家。”
顧家?
定安侯微頓:“好端端的,查顧家做什麼?”
宋景城沉默片刻,低頭道:“並非學生想查,是殿上想查。”
殿上?
定安侯手中稍滯,緩緩放下茶杯,茶漬有些溢出,暈開在袖間。
宋景城盡收眼底:“十日前,東宮鬧了醜聞,陸容嬌被東宮那位關了起來,尋了短見。是殿上出麵,強行將此事壓了下去,所以京中才並無風聲。陸統領本是殿上倚重的權臣,陸容嬌又是陸統領最疼愛的女兒,嫁到東宮卻連太子良娣都不是,殿上覺得愧對陸家。此番東宮出了醜聞,殿上自然要替陸家查清楚。”
“既然查得是陸家,同顧家有什麼關係?”
宋景城看了他一眼,開門見山:“殿上是讓學生借這個由頭,查清去年陸容嬌落水之事。”
陸容嬌本是要嫁於三皇子做正妃,後來在顧府落水,被太子救起,才嫁到了東宮做個侍妾。人人都沒有懷疑到顧家頭上,都覺得是顧家背了黑鍋。
顧長寧又是極聰明的人,出事之後,自己以生病為由告假了半個月不早朝。顧昀鴻和顧昀寒也都低調得很,顧昀鴻在朝中行事謹慎,顧昀寒也很少在京中露麵,京中便都清楚顧長寧的意思。
按照宋景城所說,此番,是殿上懷疑到了顧家頭上?
顧長寧是殿上一步一步提拔的寵臣,很受殿上信賴。在太子之位的爭奪中,又懂明哲保身。所以並無人將陸容嬌落水之事同顧家綁在一起。
殿上好猜忌。
倘若此事最後查明真是顧家做的手腳,隻怕顧家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殿上一直信任顧家,為何會忽然對顧家起懷疑?
而這種懷疑,足以將顧家置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