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多少有了些煙火氣息。顧麻生軟著一雙腿跟在行走在街道上的荼冥身後。
有些西斜的太陽看起來已經沒有那麼耀眼。街道兩旁有不少在叫賣吃食的攤子,早就餓了的顧麻生捂著肚子淚汪汪的看著香噴噴的吃食,苦於身上沒有帶錢,也隻好忍著。
察覺到了的荼冥回頭看了一眼顧麻生,發現他正一邊無意識的跟著自己,一邊將自己的目光黏在了路旁的貼餅攤子上。眼中波瀾一閃而過,荼冥回頭看顧麻生,問道,“餓了?”
顧麻生連忙點點頭,期許的看著荼冥。
荼冥點點頭,看了眼轉向一邊正奮力揉麵的攤子老板,叫到,“老板,四個貼餅,錢放這裏了。”說著手往攤子上一拍,卻什麼都沒有放下。
聽到有生意,老板連忙喜滋滋的挑了四個剛出鍋的貼餅用油紙包好了轉過身遞給荼冥,“小哥長得真好看啊,以後多光顧我家貼餅攤子,好吃著呢。”荼冥穿著男子的長袍,梳著男子的發髻,因而那老板將她認成了男子。
荼冥接過油紙包,剛出鍋的貼餅的熱度透過油紙漫了出來,她換了之手,謝過了老板就要走。那老板掃了一眼攤子沒有發現錢,急忙出聲喊,“這位小哥!你還沒給錢呢!”
荼冥轉過身來,臉上表情是十分認真的驚訝,“我給錢了啊,就放在那裏了。”指了指攤子。
“明明沒有嘛!”老板拍了拍攤子控訴。
荼冥的表情又一變,從驚訝變成了被人誣陷的委屈,“老板是懷疑我嗎?”聲音巧妙的添了點哽咽。
見荼冥臉上的表情不像作假,穿著又像很有身份的人,老板也愣了愣,迷茫的摸了摸腦袋,“那是怎麼回事?”
一旁看呆了的顧麻生看到荼冥眼睛一轉,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心裏咯噔一聲,不祥的感覺就冒了出來。果然,荼冥指著自己道,“剛才這個人就站在我身旁,肯定是他把錢拿走了。”
老板和周圍幾個看熱鬧的人的目光順著荼冥的手指刷的一下甩到了顧麻生身上,顧麻生猛地一哆嗦,結結巴巴開口道,“不是小生,小生沒,沒拿錢……”說著說著,竟然轉身就開始跑。 老板一見他逃跑,認定是他拿了錢,讓旁邊賣包子的小販幫忙看著攤子,便手拿鍋鏟動作嫻熟的追了出去,看來經常遇到吃霸王餐的。
荼冥從油紙包裏拿出個貼餅,邊看老板神速追了出去,邊咬了一口。那老板腿那麼短,應該追不上那書生吧。這麼想著,荼冥找了個沒人的巷子隱了身形,沿著路兩旁的房子一路盤腿飄了過去。
顧麻生幾乎拚了老命,沒敢回頭一直跑,終於到自己再跑就要當場歸西的時候,抱著街口的一棵粗壯柳樹,踉蹌著停了腳步。提心吊膽的回頭看,沒有發現那老板的身影,一顆心微微放下,肺還在劇烈喘熄。
“嗯,跑得不錯。”荼冥從樹後繞了出來,平平道。
顧麻生好不容易喘勻了氣,為什麼要捉弄自己還沒問出口,包著貼餅的油紙包就被塞到了他眼前。這麼一跑,肚子哀鳴的聲音更加強烈了,他忘了要問什麼,眼裏隻有貼餅,一把抓過,就開始啃。
荼冥看顧麻生狼吞虎咽,眼裏有難得的暖暖笑意。
她以前也被既諸這樣耍過。
大概十歲的時候,既諸背著她禦風來到了這個城,那還是她第一次出京城,落地之後覺得什麼都新鮮,溜達了一大圈,肚子餓了,想吃糕餅店裏的栗子糕,既諸便笑的賊兮兮的帶著她進了店裏。當時被栽贓了的她愣了愣,因為出來的匆忙身上沒帶錢,第一反應也是轉身就跑,被店裏的夥計活活追了五條街。不過十歲的她自然沒跑過那個夥計,眼看著要被追上的時候,隱了身形的既諸拉住她往前跑,才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