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鈞搭著霍至寬的手站直,徑自朝謝觀走去。

謝觀疼出了一頭冷汗,胃裏的疼痛讓他連保持站立姿勢都很困難,然而感官到底還是靈敏。霍明鈞離他還有幾步遠,身上那股冷峻氣勢先碾壓過來。他都不用抬頭看,腿肚子就開始自發轉筋。本能快過理智,謝觀當即就向樓梯口退了兩步。

霍明鈞見他居然要跑,低喝道:“站住!”

他剛止住咳,嗓音沙啞,這一聲低斥越發顯得肅殺。謝觀果然乖乖站住不動了。

張總一行人麵麵相覷,作壁上觀的聶總卻吃了一驚,悄悄拉住牽線的製片人問:“那是不是……霍先生?”

製片人一頭霧水地問:“什麼霍先生?”問完自己也反應過來,頓時倒抽一口涼氣:“怎麼……真是他!他怎麼會認識那小子?!”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霍明鈞大步走過去,毫不客氣地伸手鉗住謝觀的下顎,把他的臉扳正了對準自己,低聲質問:“跑什麼?你認識我?”

他手勁非常大,謝觀隻覺得自己下頷骨下一刻就會在他手裏碎成好幾塊。他認出了對方是上個月在翠屏山下偶遇的男人,但出於求生本能,他搖了搖頭,含混道:“不……認識。”

兩人之間的距離非常近,臉與臉之間隻有十幾厘米,足以讓霍明鈞在高度相似之外,看到一些微妙的細節差別。

他放鬆了鉗製的力度:“你叫什麼?”

謝觀心念急轉如電,完全想不明白這人是怎麼看見自己的,又想幹什麼。他在餘光裏瞥見圍觀的眾人,意識到自己不可能靠說瞎話蒙混過關。這麼多知情人,隨便拉一個問問就能套出實情。

臉上傳來一陣壓迫的疼痛,男人像是看穿了他的猶疑:“說實話。”

“謝觀。”

“真名?”

“是。”

“出生日期。”

謝觀愣了一下,他身份證和實際年齡不一樣,簽進公司時經紀人看他臉嫩,讓他改小了兩歲。他平時設密碼都用實際生日,但這種狀況下,謝觀還是選擇了身份證上的日期:“1992年。”

霍明鈞心中突兀地一沉。

年齡對不上……不,他明知道麵前人不可能對的上。

下巴上的禁錮忽然鬆了,指紋細膩的手指落在他的眼底,幾乎是帶著溫柔的意味,輕輕地摩挲了一下。

臉上的肌膚實在太敏[gǎn],這個動作仿佛帶了電,從麵部神經一直酥|麻到尾椎骨。謝觀被他摸得全身的毛都炸了起來,他那比別人都短的反射弧又不打報告就行動,想也不想,一巴掌揮開了霍明鈞的手。

“啪”地一聲脆響。

知道內情的聶總和製片人頭皮一麻,險些犯了心髒病。霍至寬目瞪口呆地擰了一把旁邊服務生的大腿:“我沒看錯吧?剛那小兔崽子……打我哥了?”

服務生捂著腿,含淚點頭。

謝觀從來不知道打手也能打出抽耳光的動靜。他本來就挺怕霍明鈞,現在又當麵給了人家一巴掌,基本可以預見到自己是什麼下場了。

霍明鈞問:“整過容嗎?”

“啊?”◤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