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鈞掌心溫熱,感覺謝觀體表溫度太涼,走過去把中央空調溫度調高了兩度,道:“長點心,回回拍戲都得留下點紀念,以後變成花斑虎還怎麼出去見人。”

“好,知道啦——”謝觀懶洋洋拖長了聲音,倚在沙發扶手上看著他笑,“導演,黃成,林瑤姐和我爸,我身邊的人哪一個都沒你能嘮叨。”

霍明鈞隨手把西裝外套搭在衣架上,邊解領帶邊問:“那你身邊還有沒有其他位置?可以把我放進去。”

謝觀像是被他問住了,想了半天,才遲疑地開口:“幹爹……?”

霍明鈞簡直要被他氣笑了。

他麵無表情地挽起襯衫袖子,刹那間殺氣四溢。謝觀見勢不妙,四下環顧,發現路被霍明鈞和茶幾擋住,於是單手在沙發靠背上一撐,幹淨利落地翻了出去:“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自覺點,給我過來。”

謝觀一步三蹭地挪到他麵前,十分誠懇地道歉:“金主,大腿,我錯了。”

霍明鈞:“錯在哪兒了?”

謝觀:“您這麼年輕英俊,一看就不像能有我這麼大的兒子。”

霍明鈞:“……”

這回謝觀終於沒能跑得了,被霍明鈞撂倒在沙發上,為他的嘴欠上了稅。

兩人你來我往地鬧成一團,最後霍明鈞單膝跪在沙發上,謝觀鹹魚似的躺在他身下,雙手被按過頭頂,白T恤衣擺撩起一大半,露出瘦削緊實的腰腹。

肌膚相貼,一個壓著另一個,再好的朋友——尤其是已經被人誤會成gay的兩個人——在這麼近的距離裏也會不由自主地覺得尷尬。

謝觀眼裏的笑意淡去,他不排斥與霍明鈞的身體接觸,隻是感覺被他握著的地方忽然有點發熱,像是神經一下子靈敏了好幾度,每一處細微的知覺都被急劇放大。一陣無來由的心慌在胸口炸開,令他猛地別開視線,不敢再與霍明鈞對視。

他不自在地動了動手腕,心想:“奇怪,我幹嗎要跟個被壁咚的小姑娘一樣臉紅心跳?”

霍明鈞打理得一絲不苟的儀容略顯淩亂,幾綹碎發垂下來,擋在其後的目光越發幽深專注,仿佛正在凝視著一件多麼值得研究的稀世珍藏。

謝觀的躲閃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也就是在這一刻,霍明鈞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有點……太心急了。

他背靠恒瑞這個龐大的商業帝國,手握令人目眩的財富和權勢,願意給他生繼承人、與他共度一生、甚至不為地位名分但求一睡的男男女女,可以從他家門口一直排到公司門口。然而霍明鈞已過而立之年,卻仍舊孑然一身,像一座永遠不會融化的冰山,露出八分之一的拒人千裏之外,海麵之下潛藏著巨大深邃的冰冷。

一個標配總裁,既不相信一見鍾情,也不喜歡日久生情——各種意義上的——聽上去簡直像是在扯淡。在豪門顯貴用金錢堆砌起來的上層圈子裏,“潔身自好”並不是什麼褒義詞,霍明鈞聽過不少關於他自己“那方麵”的閑話,或隱晦、或露骨地懷疑他是性冷淡,要麼就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隱疾。

有私生活會變成談資,沒有私生活也會變成談資,霍明鈞有時也很疑惑,懷疑上帝造人可能把某些人的腦子和下半身裝反了。

然而他終究是凡人,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