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征象。

謝觀歎了口氣,彎腰拾起信封,回到自己房間。

他站在玄關撕開封口,從裏麵倒出幾粒幹癟的橘核*,以及一張對折的打印紙,粗黑的一號字殺氣騰騰,極富衝擊力地跳進他的視線裏。

——去死吧!!!

這是他路演的第四場,也是他收到的第四封恐嚇信。之前三封也都是以同樣的方式出現在房間門口。裏麵的內容除了固定不變的,寫著“你去死”的白紙,還有不重樣的死亡暗示,比如刀片,安眠藥,紮著針的小紙人等。

這回則是幾個橘核。

謝觀納悶地心想:“這是什麼意思,詛咒我吃橘子時被橘核卡住?現在橘子都他媽過季了吧?”

他想了想,把東西原樣放回信封裏,找了個不透明的袋子裝好,塞進行李箱的暗袋裏。

他沒有驚動別人,悄無聲息地處理好後便洗漱上床。剛才看劇本時昏昏欲睡,此時反倒睡不著了。

大晚上的收到這種東西,謝觀雖然不害怕,但難免心裏膈應得慌。他不是第一次收到類似的東西,零星一封可以視為惡作劇,可連續劇似的定時定點送信,就是一種赤’裸’裸的威脅和騷擾了。

會是誰呢?

他抱著滿腹疑慮在床上翻滾到三點,終於被層層上湧的困意打敗,皺著眉頭睡著了。

遙遠的千裏之外,B市。

霍明鈞於睡夢中一腳踩空,心髒倏地抽搐了一下,驀然驚醒。

他捂著滿腔劇烈紊亂的心跳坐起來,沉沉地吐出一口氣,床頭夜光鍾閃爍著微弱的熒光,液晶屏上顯示現在是北京時間淩晨三點。

第二天,謝觀若無其事地起床準備,連助理黃成都沒看出他的異樣,見他眼底掛著黑眼圈,還給他準備了眼罩,預備讓他在去影院的車上再補一覺。

謝觀受昨晚信件的影響,心裏始終繃著一根弦,然而整場演出熱烈活潑,並沒有發生任何不和諧的異常情況。隨著活動結束,謝觀懸著的心慢慢落了地,猜想那個躲在暗處的人大概仍在繼續觀察。

他到後台化妝間簡單卸妝,換了件外衣。黃成在舞台出口的小角門守著,謝觀收拾停當,正要離開,下台口處忽然傳來咚咚的急促腳步聲,一個滿臉通紅的女孩子氣喘籲籲地跑進來,身後背著個烏龜殼一樣笨重的大背包。

“謝觀!”

謝觀條件反射地後退一步,與她拉開一米的距離:“請等一下,你不是工作人員,怎麼進來的?”

因為被追過車留下了深重的心理陰影,又是在人少的化妝間裏,謝觀不敢離這女孩太近,怕沾惹某些說不清的麻煩。

同在化妝間內的人紛紛看向這裏,那女孩子臉燒得更紅,激動得難以自抑,成功地把謝觀又逼退了一步。

她仿佛一個被燒幹了理智的狂熱粉,一邊伸手去背包裏掏東西,一邊結結巴巴地道:“你好,謝觀,我……”

女孩背在身後的手拿出了一個透明的玻璃瓶,三兩下擰開蓋子。

就在這個瞬間,她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五官好像集體移位,扭曲成一張截然不同的麵孔,變得痛恨而猙獰。

她把瓶子裏的東西朝謝觀潑過去,癲狂地高聲尖叫:“你去死吧!”

謝觀長到這麼大,經曆過那麼多事,又接受過武術方麵的指導訓練,警惕性和敏銳度比常人高出不少,最為直觀的表現就是,遇到突如其來的狀況時,他比一般人反應更快。

可壞就壞在了他這動如脫兔的反應速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