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仿佛在一瞬間崩塌,克裏曼斯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他模模糊糊地看到林暄的經紀人走上前,焦急地簽下了一份保證書。然後又是漫長的等待。

克裏曼斯坐在冰涼的瓷磚地板上,神情呆滯地看著地麵上的某一點,一動不動。如果不是胸膛還因為呼吸而輕微跳動,或許他此刻就像一個死人,等待著醫生最後的審判。

又是兩個小時過去,手術室的大門忽然打開。克裏曼斯迅速地飛奔過去,才剛剛走到跟前,卻聽醫生歎氣道:“我們盡力了,死亡時間1點06分,請節哀。”

啪!

一拳狠狠地砸在了醫生的臉上,嚇得那醫生驚駭地捂住臉,隻見一個金色頭發的瘋子一把拽住他的衣領,用怪力將他拽到了那蓋上白布的擔架床前,怒吼道:“他沒死!你胡說什麼!你給我把他救回來!立刻搶救,現在立刻搶救!”

不知道是驚訝於一個外國人居然會有這麼好的中文,還是被這種近乎強盜的行為還嚇著了。

這個醫生工作十多年,還第一次見到這麼瘋狂的死者家屬。他隱約覺得這個外國人有一點眼熟,但卻想不起來對方是誰。畢竟死者為大,死者家屬突然遭遇變故,可能情緒是會激動一點,醫生隻能耐著性子道:“真的很抱歉,請您節哀。”

“不可能!他不可能死!”

幾個醫生趕緊將克裏曼斯拉開,可是克裏曼斯此刻的力氣大得驚人,他甩開所有人,一把撲在了那白色的擔架床上。他隔著白布,手指顫唞地撫摸著床上的人。每一次的撫摸,都好像是最鄭重的憐惜,眼淚如同潰堤的洪水,早已將那張英俊的臉龐打濕。

克裏曼斯狼狽地跪在地上,身體顫唞地擁著那具屍體,哭得毫無形象。

這怎麼可能……

這怎麼可能!

四個小時前,他還看著這個人在舞台上唱歌跳舞,看著他的歌迷為他鼓掌呐喊。

才四個小時,一切就結束了。

他的林深,十四年前就死了。

現在他的林暄,也死了。

都死了,真的死了……他再也見不到了。

心髒在胸腔裏跳動到了急速,一股腥甜的味道湧上喉嚨,下一刻,鮮豔的血色就染紅了白色的布。一旁林暄的經紀人立刻將克裏曼斯拉開,還怒氣衝衝地吼道:“你有病啊!你要吐血為什麼要對著我女朋友的屍體吐血,你到底是她什麼人,你誰啊!”

克裏曼斯的唇邊都是血跡,他抬起臉,鮮血和眼淚讓那張臉再也算不上俊美貴氣,甚至像個一無所有的乞丐。他哭泣一樣地笑著,自嘲著說道:“我是他什麼人……我是他什麼人……我什麼都算不上,什麼都算不上。

他不喜歡我了,我根本沒資格獲得他的喜歡。

他很討厭我,是啊,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討厭我,可是他為什麼也討厭我……

他不演戲了,我明明才是最應該知道原因的人。我讓他失望了,他沒有對這個圈子失望,他對我失望了。有我這麼惡心的人活在世界上,我對他做了那樣的事情,還用一個角色去敷衍他,踐踏他的自尊……他再也不想回憶起我,所以他再也不演戲了……”

說到這,又是一口血溢出嘴角。

一旁的醫生護士趕緊上前:“深呼吸,別太激動。先生,請節哀,不要情緒波動太大,冷靜!冷靜!”

克裏曼斯瘋了似的又哭又笑,他還沒冷靜下來,不遠處的林暄的經紀人已經冷靜不下來:“你們讓他冷靜,怎麼不讓我冷靜!我他媽女朋友突然車禍死了,我還沒來得及傷心,這就冒出來一頂綠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