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葬之悲慟,離開(1 / 2)

父親已經身死,決不能讓他暴屍荒野的,穆峰想著。不知道為什麼沉寂了幾天,重新醒過來,體內的傷居然是好了大半。體內的筋脈,骨絡不知道為什麼已經重新接連上了。原本碎裂的胸骨,居然也已經好了。肉身的修複能力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好到了這樣逆天的程度。

身體上的外傷也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渾身上下還是有如針紮般的疼痛。隻是現在穆峰也都顧不上這些了,拖著傷痕累累,疲憊不堪的身體,有些艱難的移到一邊的空地上。這裏沒有其他的什麼工具,好在這裏的土質也不像礦山那邊的那樣堅硬。穆峰以手用做鏟子,便是在空地上挖了起來,原本穆峰服下了18枚‘孕靈血丹’氣勁已經有成。以氣勁包裹著的話,也是沒有什麼問題的。隻是現在穆峰那裏又會用什麼氣勁啊。

一培土,兩培土的穆峰便是挖了起來;手指上,指甲裏很快便是填上了泥土,黑黑乎乎的糊成了一片。開始的時候要好一些,並沒有感覺到什麼,隻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穆峰的手指開始變得生疼,手指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腫脹了一圈,手指紫黑紫黑的充次著淤血。隻是穆峰並不察覺這些,腦海裏滿是自己與父親穆石的回憶。一些原本模模糊糊的東西都是記了起來,“第一次開口說話,咿咿呀呀叫著的父親;小時候,父親扶著自己蹣跚的學走路;自己第一次跑出礦山後山的地方,父親第一次打了自己,罵了自己;還有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了的,第一次跟父親頂嘴,,,,,,有著太多太多的第一次。近前發生的,到父親給自己取名字;兩個人一起逃出礦山;到父親為了保護自己而拖著任無血跳下山崖。”自己到現在為止發生的所有的事,仿佛都有著父親穆石的身影。以前父親還在的時候,似乎並不覺得什麼,而且因為是礦奴的原因,根本沒有自由,也沒有尊嚴。每一天,都是日複一日的早出晚歸的死命工作才能換得一息的安寢。本來覺得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並不是那麼的緊密。直到這一刻的離去才發現,自己即便是還活著,生命裏的東西也是去掉了一半。

穆峰幾乎是機械般的在挖著泥土,伴隨著腦海中的回憶。也不察覺時間的流逝,以手做鏟,原本來說挖的是不快的,隻是無聲無息的,一天便是過去了。穆峰的雙手一片模糊,鮮血淋漓,混合著泥土,有著一層厚厚的暗紅色土質;而其中的幾個手指頭卻似乎是見了骨頭。說不出的悲慘,淒苦。

而這時候,一個近乎深寬有一米,長有兩米的土坑已是挖了出來。穆峰不由的停下了動作,一切終於是要有一個落幕了。穆峰抱起父親的身體,輕輕的將之放入挖好的土坑之中。一培土,兩培土,與先前略有不同,將之撒在穆石的身上,泥土一寸一寸的將之覆蓋,將之深埋。穆峰的動作已經是很慢了,但穆石的身軀還是很快的被覆蓋了,隨著泥土將穆石最後一寸額頭蓋住。穆石,穆峰這一對父子真正的天人永隔,再難相見。

穆峰一掌劈在原本挖上來的那一堆土包上,整個土包都是一下向著土坑湧去,很快在穆石的身軀之上便是出現了一個小土堆。穆峰又在旁邊的一顆樹木之中,以手做刀,劈出了一塊,長寬方正的墓碑,將之插在穆石的墓前。一時之間又是百感萬千,有著很多話要寫,隻是最後又不知道應該寫上什麼,想了又想,最終穆峰在墓碑之上隻是寫了兩個字,“穆石”在沒有寫上其他的一些什麼,感覺一切的什麼都好像是多餘了的了。

穆峰跪倒在父親的墓前,千頭萬緒湧出,卻一句話也說不上來。穆石的身影不時的浮現,兒時的記憶零零碎碎,心仿佛是空了一塊,一種虛無,茫然,空虛的感覺縈繞心頭,怎麼都驅不走。淚依舊流著,仿佛沒有盡頭;原本一雙有神的眼睛空洞無神,透著灰色的死氣。整個人跪在地上,彎著腰,低著頭,仿佛是被抽去了靈魂。

而這個時候似乎是天地都有感穆峰的悲慟,原本不算多少陰暗的天空一下便是暗了下來。風雨彙聚,陰雲密布;雖不是沒有征兆,但也是突然而至。“嘩,嘩,嘩,,,”漂泊的大雨降了下。這一場雨比以往的時候要大的多,仿佛已經是積蓄了很久很久,隻是在等著這個時候的到來。天空泄閘,雨水傾瀉,大地已經渴了很久了,幹涸的溝壑在暢飲著,這老天爺的恩賜,多少人因為這雨而歡笑。隻是這天地的一角,穆峰卻仿佛是被遺棄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