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冉有輕微的夜盲症,夜晚燈光稀薄,加之她身體負荷過重,行走極為吃力。
她咬著牙,緊緊扶住了長椅把手。
就在此刻,正要起身的鬱歡終於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動作之間,她清晰地看見白鶴冉藏在大衣裏的腹部,竟是微微隆起的。然而白鶴冉生得瘦弱,完全不可能是因為肥胖。那麼,就隻有一種可能……
“你懷孕了?!”鬱歡驀地站了起來,問道。
聞言,白鶴冉表情僵滯,嘴唇緊閉,似乎是被人戳中了痛點。
鬱歡走過去:“懷孕了還穿著高跟鞋,你是不想要這個孩子了?”
“不關你的事。”白鶴冉推開她,踩著高跟鞋往雪地裏跑。
雪天濕滑,高跟鞋重心不穩,隻一瞬間的事,她就整個人栽倒在了地上。後背著地,預期的腹部疼痛並沒有到來,白鶴冉恨恨地錘了一記該死的肚子。沒有人知道,之前的很多天,她已經嚐試過各式各樣的手段,讓這個孩子離開她的身體,甚至不惜以兩敗俱傷的方式。然而,這個孩子卻像是白鶴冉的紮穩了根似得,巋然不動。
鬱歡趕緊幾步上前將她扶了起來,帶她坐回長椅。
“冷嗎?拿我的手套過去取暖吧。”鬱歡將自己的手套摘下,也不管白鶴冉是否心甘情願,直接套在了她手上。
手上的暖意,令白鶴冉心如死灰的眼睛,恢複了一些光亮。
片刻後,她聽見鬱歡的聲音,朦朦朧朧地在她耳邊響起:“跟你說個我的故事吧。”
“什麼?”
“我和我丈夫的故事,哦不對,是前夫。”鬱歡幽幽地笑了,冷風吹著她卷曲的長發,在空氣裏飄散:“我和我前夫是在大學裏認識的,我們像所有大學情侶一樣戀愛,水到渠成地結婚。然而,結婚不到三年,他就出軌了。後來,我們就離婚了。”
“為什麼?”
“我小時候經曆過一場車禍,車禍傷及子宮,終生不能受孕。他很想要孩子,所以跟人出軌了。”
鬱歡才轉過臉,看向白鶴冉,眼底的偏執清楚可見:“白鶴冉,我可以捧你,做一線女星。但我想要你的孩子,這是場交易。”
“所以,你想東山再起嗎?”
白鶴冉腦中百轉千回,似乎無意間還偶爾飄出了那張她恨極了的臉。許久後,她才回了一個字。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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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肆虐的盛城冬夜,兩個女人的影子,在路燈下蹣跚,離得不遠,隱約能聽見她們的對話。
“以後,你就不能叫白鶴冉了,換個名字吧。”
“那就叫夏悠吧。”
就在那個夜裏,白鶴冉死了。
而夏悠,活了下來。
故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