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鬱歡所言,她一直在盡心盡力地在將夏悠推上一線女星的寶座。隻可惜,夏悠自己太不爭氣,至今仍是個三流女明星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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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後:
車窗外,景色連綿地往後退。
商務車司機駕駛技術拙劣,偏偏還跟火燒屁股似的,開的飛快。路上橫著塊石頭,司機沒看清直接開了上去,可憐了坐在後排的夏悠,直接被頂到了車頂板上。
腦門吃痛,夏悠摸著腦袋,呲牙咧嘴的抱怨:“這什麼鬼地方?!下高速都快一個多個小時了,還要不要到了?”
“得了姐,這句話你今天已經問了三十三遍了。”前排的助理越芹轉過臉來,不耐煩地瞪著夏悠。
“那我最後再問你一遍,到底還有幾分鍾才能到。”
越芹攤攤手:“沒來過,不知道。”
夏悠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半分鍾後,她又好整以暇地腆著笑臉,撐著前排的座椅,探出腦袋去跟越芹說話:“小芹啊,要不你打電話跟鬱姐說一聲,這個公益片拍攝就算了,咱們別去吧。”
“你以為我想去?”越芹略顯圓潤的臉上,充斥著不滿:“要不是你前幾天掌摑了記者,還摔了人家的相機,咱們倆至於被鬱姐發配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嗎?”
“我又不是故意的。”夏悠不好意思地垂下臉來。
越芹歎了口氣:“鬱姐說了,因為掌摑記者的事,你最近在公眾麵前的惡評太多了。前段時間你簽約的新戲,製作方都已經明確提出了解約,你現在可是連通告都沒有一個。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多參與一些公益題材的拍攝,說不定能挽回一些在公眾麵前的形象。正好這段時間外界把你罵得臭如狗屎,找個地方躲躲也好,免得你那爆脾氣看見之後又生了事端。”
“我也沒拒絕參加公益題材的拍攝啊……”夏悠幹脆蹲著身子,繞到了越芹同排坐下:“可是你說,接什麼公益紀錄片拍攝不好,偏偏要接丹頂鶴的。你和鬱姐難道就不知道,我最害怕的就是帶羽毛的鳥類嗎?”
“鬱姐說了,對你來說難度係數越大,越不可能達到的事情,觀眾越喜歡。”
“為什麼?”
越芹指點迷津:“千篇一律的事情,觀眾早就看膩了。而你現在在做的,是突破自我。”
“什麼突破自我,這明擺著就是難為我。”夏悠好看的眉眼全都皺成了一團。
夏悠雖說不是什麼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但在劇組拍攝中,她拎得了蛇,摟得住老虎,這是同組女演員沒一個敢的。可偏偏就是這樣的一個夏悠,也有她最害怕的東西——任何一切的鳥類。曾經有一名熱心影迷,別出心裁地在她的一場新片發布會上,送了她一隻喜鵲,寓意喜事將至新片大麥。結果愣是當場把夏悠嚇得哭了起來,好心地安保人員以為夏悠受了驚,立刻將影迷五花大綁下去。隔日,夏悠怕鳥一事,就登上了小報的頭版頭條。
一旁的越芹拍了拍她的肩,難得一本正經:“別浪費了這次丹頂鶴紀錄片的拍攝機會,鬱姐千方百計給你爭取來的,暗地裏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錢。”
夏悠聽在耳朵裏,無聲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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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一段鄉間小道,商務車終於駛入了行程的終點——丹頂鶴自然保護區。
未來,夏悠需要在這裏待上一整月,以完成有關丹頂鶴保護紀錄片的所有拍攝。鬱歡將時間控製的正正好好,一個月不算太長,足以讓輿論平息,也不至於讓公眾忘記夏悠這麼一個人。鬱歡作為一名娛樂圈金牌經紀人,曾捧紅過無數當紅偶像。因此,夏悠對鬱歡的信任,是毋庸置疑的。並且,六年前生死之交的情誼,早就讓夏悠學會了信任她。
老遠地,夏悠就看見了保護區入口圍著的鐵柵欄,上頭橫著一塊牌匾,鎏金的幾個字:“柘城丹頂鶴保護區。”柵欄頂頭尖銳,隱約能看見尖端的銀光。
出神的瞬間,夏悠忽然覺得,眼前的保護區,像是一座——監獄。
車子開進保護區,途徑水塘,輪胎裹挾著泥水往上濺。夏悠坐在窗邊,雖是隔了一層窗玻璃,生來的條件反射還是讓她忍不住閉了眼。結果,車開出水塘的時候,一陣顛簸,夏悠整張臉都撞在了車窗上。
嘴裏估計碎了,泛著淡淡的血腥味。夏悠暗自腹誹,今天可真是個雪上加霜的日子。本身被發配來這種地方已經夠悲慘,現在連著撞了好幾回,她都分不清身上哪一塊是舒服的了。
“這破地方怎麼到處都是水塘,差點把我撞毀容了。”她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