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陪著笑,“在、在哪?”
“太平間啊。”
淩小箏身子震了震,以往她哥沒少拿這種話嚇唬她,她不是左耳進右耳出,要不就是幹脆頂過去,但今天不一樣,她正心虛著呢。
“哥,我,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會了……太晚了,我回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等等!”明察秋毫的淩錚早就從妹妹的一反常態上看出不對勁,果斷把邊說話邊往裏蹭的人叫住。他大步走到對方跟前,方才還以為淩小箏擋著臉是因為突如其來的光線,可真相又怎能瞞得過身為刑警的他的火眼金睛。
淩錚扣住妹妹的手腕慢慢掰下來,在這過程中表情越來越嚴肅,淩小箏垂著頭,側著臉,已經不敢再去看哥哥的臉色。
“怎麼回事?”他沉著聲音問。
淩小箏支吾了半天,“跟朋友去玩,玩得太晚,鎖門了,隻好翻牆跳出來……”
“臉著地?”
“不是,”她眼神閃爍著,“不小心掛到樹枝了。”
淩錚從兜裏掏出記事本,“什麼朋友?什麼地方?哪麵牆?”
淩小箏瞪大了眼睛,“哥,你不會是要去調監控吧?”
“怎麼?不可以嗎?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哎呀哥,”見對方不依不饒,淩小箏隻好使出耍賴戰術,“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嗎?這點小傷過兩天就好了,您就別跟樹計較了,再說你還能逮捕它不成?好了我困了我要進屋了,哥你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早點睡啊愛你麼麼噠。”
她邊說邊推開自家老哥,一個箭步衝回了臥室,砰地一聲把門扣上,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氣。
淩錚無可奈何地看著門在自己麵前闔上,心裏也歎了口氣,是不是最近過分忙於工作,又疏忽了對自己妹妹的教育和關心?
想到幾周前死於非命的女孩子,正是與淩小箏相仿的年齡,雙親認屍時哭暈在停屍間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就算能將凶手繩之於法,也不能使年輕的生命死而複生。
淩錚在妹妹臥室外默默佇立了片刻,這才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檢驗報告出來,證實死者指甲裏發現的木屑和嫌疑人家中沙發底柱的成分相同,刮痕也完全吻合,在鐵一般的證據下,凶手隻能俯首認罪。本以為一樁案子結束可以放鬆一下,豈料半個小時不到,重案組眾人的手機又不約而同地響起。
報警的是一家日租房的房東,他承包了這棟住宅樓二層的六間單身公寓,以日租的形式對外租賃,今天上午他照例打掃房屋的時候,卻發現前一日的租客死在了這裏。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屍體的?”
“九點過一刻,我每天都是這個時間來打掃,”房東答道。
“那死者是什麼時候來的?”
“昨天晚上……七點左右吧,他隻交了半天的租金,按慣例是早上八點退房,我過來後敲門,沒聲音,以為他走了,誰知開了門以後就看到他倒在那裏。”
淩錚一上二樓便皺起了眉,現場雖拉起了警戒線,但有不少人圍在線外,抻著脖子往屋裏看熱鬧,甚至連扛著攝像機的記者都有。
“怎麼回事?”淩錚問。
“早上發現屍體的時候,驚動了隔壁的租客,後來連報社都出動了,懷疑是有人爆了料,畢竟這次的案件有些……獵奇。”負責接警的警員遲疑了下,選擇了這樣一個形容詞。
淩錚不滿地掃視了人群,“既然是昨晚在現場的租客,那就個個都有嫌疑,全部帶到一邊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