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類資料上,報告、批件、公章繁多,許多專業分包方與政府權利機關,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令人眼花繚亂、似乎無從下手。他冷靜▂
周一上午,烈日當頭,盛夏的熱浪把整個濱海市早早催醒,甄文斌先去辦公室撥通電話,以群眾來信為由,去拜訪濱海市溢曄橋涵工程公司。
溢曄公司位於市區北端的江邊,三排二十餘米的房舍,圍成一片正方形院落,中間停了許多工程機械、車輛。入口處,是四米多高的鋼結構的大門,橫頂上一領公司的牌匾。甄文斌穿便裝漫步度入,竟然覺得其氣勢遠遜於公司的名頭。
建築屋都十分簡陋,正麵是平頂紅磚建築,兩側卻是工地上常見的二層輕質板房,每排屋前都栽了一溜綠籬,靠路的圍牆內,是十餘棵茂密的小葉榕,把陰涼灑在院內。
因為事先桶過電話,在紅磚建築內的洪曄勝,透過窗戶玻璃望見他,趕緊迎了出來,“不好意思,太簡陋了。”
二人進入總經理辦公室,屋內的空調讓在酷暑下脫身的甄文斌感覺異常愜意,略略環顧屋內裝飾,耐磨磚地麵和礦棉板吊頂,牆麵是塗料和鋁合金窗廄,可以說是毫無奢華。甄文斌不禁記起建設局小會議室裏的精湛裝飾,真是有天壤之別。
“鄙人洪曄勝,請甄檢查官多多關照。”洪曄勝恭恭敬敬遞上名片,又拆開一包新的中華煙,給他點著燃。
“不必客氣,”甄文斌示意他坐下,才抬眼細細看他。
洪曄勝肥臉短發,穿著一件寬大的T恤,給人一種寬厚、隨和的感覺,他衝好茶,主動介紹,“公司看著是簡陋,不瞞你說,我這是五年前才成立的股份製企業,沒有國企的家底,就這塊地還是租的,租期十五年。”
“您知道,同樣是股份製公司,國企改製的、或國資委控股的,與我們大不一樣,雖說表明上分灶另過,他們還是有爹有娘照顧著。”洪曄勝似是無心閑話,其實已經為後續的話題做了鋪墊,投射出洪老板打拚出一方領地的老道。
甄文斌怕他過於警覺,語調盡力順和,“就是有幾封人民來信,牽涉二年前怒江大橋工程的招投標,聽說你司當時也入圍了,才過來找你隨便聊聊。”
“確有此事,當時初選入圍有六家企業,是市一建、市二建、市建安總、中建某局六公司、省路橋建設總公司、濱江市橋涵工程公司。”他見對方聽的很認真,便放慢了說話的速度,“經過專家組和交通局評標,是市建安總中標承攬了砮江大橋的工程。”
“這些入圍企業,你倒是記得很清楚哦?”甄文斌似是不經意地問他。
“沒辦法,商場如戰場,必須知己知彼。”洪曄勝撓了撓短發,嘿嘿一笑。
“另外這五家,既已花力氣投標,就輕易放棄出局?”他放下茶杯,抬眼盯住對方,“我是說,難道沒有激烈競爭?”
“按照常理,這麼大的一單生意,是要競爭一番的,”洪曄勝既不願說的太透、又不想放過打擊市建安總的機會,免不了遮遮掩掩、欲蓋迷彰,“隻是------,哦,砮江大橋是主管副市長督辦的重點工程,我們也不好----。”
甄文斌見他話中有話、支支吾吾,便單刀直入,“聽說正是在評標前,突然改變了評分標準?”
洪曄勝內心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