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區特有的民風對自我封閉的喬知安來說,比一場昂貴的心理谘詢要有效得多。
這就是他提出出來走走的目的。
走了不到兩公裏,午飯消化得差不多了,“社會型心理治療”也該適可而止,三人便回到了賓館。
三人房間的位置從喬知安、林玉浦到王從言依次往裏排,到了喬知安房門外,她對兩人點頭示意過後,便印上房卡,正打算走進去,林玉浦突然說,“有時間嗎?我想跟你聊聊。”
王從言停下腳步,眉尖一挑,接著往自己房間走去。
喬知安稍作猶豫,然後讓開路,“進來吧”
帶上門,兩人對坐到茶幾兩旁的沙發上。
“想聊什麼?”
“今天那個叫強子的男人的口音,你聽出來了嗎?”
喬知安搖頭“沒有,我對地方方言不是很了解。”
“嗯”林玉浦並不驚訝,徐徐說道,“我曾協助警方辦理過一個連環殺人案,歹徒窮途末路之下逃進了廣西省一處偏遠山區,我們追了進去,那邊的口音跟強子很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樣,想必他幼年生活過的地方離那裏不遠。”
“嗯”
“據王從言所說,老人的獨子在六歲的時候被人拐走,今年應該是三十二歲,這其中有將近二十六年的空白期,人雖然在四歲時就開始記事,但經過了這麼多年,他依然清楚地知道自己親生父母是誰,並記得他們的住址,這有點不太現實。”
“你是怎麼想的?”
“其中的緣由可能很多,無端的猜測實在沒必要,王從言應該了解事情真相,但我覺得他輕易不肯透露。”
喬知安抿了抿嘴,帶著淺笑,“我相信你的能力,就算他不是普通人。”
聽到這話,林玉浦望著喬知安的眼神愈發深邃起來。
喬知安被盯得渾身不舒服,動了動肩膀,幹咳了聲,隨意扯了一個話題,“你想徹查這件事?”
林玉浦目光閃爍了一下,起身拿了罐飲料,“留下疑點不是我的風格。老人很善良,但那個強子太不如人意,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還是想盡我所能,幫他們一下。”說完,拉開拉環,遞給了喬知安。
喬知安擺了擺手,“你喝吧。如果強子真是他們的兒子,你又能怎麼辦?其實任何幫助都不如兩位老人自己的選擇。”
“那你覺得老人真的會選擇強子?”凝望著喬知安的眼睛,林玉浦意味深長地說。
“他們一直在尋找親生兒子,可以看出,他們很在乎血緣親情。”
“在乎親情不錯,親情卻不一定是血緣。他們確實想要兒子,卻不想得來一隻白眼狼。”林玉浦鎮定的神情似乎篤定了一些東西。
喬知安疑惑地搖搖頭,“不懂”
林玉浦對她溫和地笑著,“以後會明白的”
這似乎是一個承諾,喬知安不太確信,也不敢深想,隻露出淡淡的神情,低了頭。
但她有一點很明白,林玉浦打算做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