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話沒有半分妥協的意思,但是北北知道,這是他的皇伯父默許了他的話。
北北跪地,虔誠的給楚晏磕了頭,感激楚晏這般無私的放了自己一條更加明媚的前路,但是同時又是如此不負責任的路。
「謝謝皇伯父成全。」
楚晏揮揮手,讓北北出去了,對待這個侄兒,楚晏心中複雜的很,並不似對小鴿子那樣無盡的寵愛,總覺得這是楚家的孩子,自當接受嚴苛的教育。不能嬌慣著,不能寵溺著。
事實證明,楚晏的想法還是錯的,在紀輓歌那裡似乎楚晏從來就沒有佔上理過,但是這並沒有什麼,紀輓歌那種愛的教育,讓楚晏身心嚮往,雖然他知道那對他來說是一種奢望,永遠都無法企及的奢望。
奢望著心無旁騖的遊歷山川,奢望著嬌妻在懷,佳兒在側,甚至奢望沒事拌拌嘴,逗逗樂的平凡日子,但是他在清楚不過,那是奢望。
欲帶皇冠,必受其重。
他心中有對於天下,權利的貪戀,就絕不能得到那些平凡人的小日子。
楚晏笑起來,這樣也好,那些心中的奢望是他心中最乾淨的角落,不需要實現,隻要存在在那裡,就是好的,明快的,那些與他息息相關的人,都活的很好,在他治理下的太平盛世,寧靜安然的享受著人生,這樣真是再好也不過了。
「傳旨,今年開甄選,責令各地選秀女送入京城。」
太監跪著接旨,簡直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哭著說:「遵旨。」
楚晏多年不選妃入宮,這宮裡的下人總是揣揣不安著,深怕會出什麼變故,這諾大的皇宮沒有女主人,實在是與祖宗家法相左,如今聖上終於願意選妃,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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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北走出禦書房,遠遠的就看到了站在台階下的旭王。
麵對這位生父,北北曾經非常排斥,畢竟他的存在有可能讓紀輓歌放棄他,將他送回楚城來,也不是沒有害怕過的。
但是如今,看著旭王小心翼翼卻目光貪婪的凝望著他。
這讓北北想起彭厲鋒,也許他的這位父親也如彭厲鋒一般的愛著他吧,隻不過愛在心間,卻無力表達。
北北知道自己生母的身份,雖然對上一輩的恩怨不甚明白,但是紀輓歌說過,小孩子不需要想那麼多,誰對你好,你就對他好就是。
每次回來楚城,雖然北北都避而不見,但是也從很多方麵知道旭王對他的飲食起居都是很關懷的,要不然也不會他前腳進了宮,旭王後腳就跟了來。
第一次北北沒有逃避,而是迎麵向旭王走過去,倒是旭王有些手足無措,臉上都帶著急出來的汗珠。
楚旭其實對這個孩子滿心的慚愧,當年她的母親因旭王妃而死,這孩子也沒有在他身邊呆過一日,想在看到孩子長成風姿綽約的朗朗少年,心中的苦澀就不說了。
北北沒有在乎他的失禮,而是輕聲對他說:「皇伯父說會將我的姓氏改回來。」
楚旭半晌沒有醒過神來。
北北又說:「你永遠都是我的父親。」
娘親說不能忘本,父親就是父親,無論他對你有沒有付出過,都要承認他是你的父親,否定了父親就是否定了自己。
紀輓歌是真的不想讓北北變成滿腹仇恨的孩子。
世界上美好的東西那麼多,何必要用過去了那麼多年,上一輩的錯誤要糾結當下的人生,那太不值得了。
楚旭聽到北北的話,先是完全呆住的模樣,在北北皺起眉頭有些不耐煩的時候,楚旭才急促的唉唉唉了三聲,兒子要跟回他的姓氏,認他這個父親,楚旭頓覺人生圓滿,一時竟然老淚縱橫,蹲在地上抱頭痛哭起來。
北北被情緒失控的大人弄的手足無措,他的沉穩也隻能在正常的情況下表現出來。
這般突發狀況,真的是好難應對啊。
正兩難之際,聽到後麵小鴿子喚自己的聲音,北北扭頭,見胖墩墩的小鴿子雙臂抱著一個圓圓的罈子,跟他的身型一樣,渾圓飽滿的,隨著小鴿子的跑動,罈子裡的汁水濺出來。東豐聖號。
小鴿子不但不嫌棄,還不時伸出舌頭舔,然後對著北北說:「北北快來,這是我覺得最好吃的,拿來咱們一起吃呀。」
北北在晨光中勾唇笑起來。
這樣的人生,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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