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懷裡跳出來,抓起正德就往外跑,邊跑還邊嘟囔,「肉啊肉啊肉,我最愛的肉啊肉啊肉!」
北北一臉黑線的看著這個小胖子為了一口肉就拋棄了他,心中頓釋滔滔,真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比不過一口肉!
好痛心!
北北捂心成悲傷狀,隻不過飛奔而走的小鴿子完全沒有顧及到他。住扔叼巴。
「北北……」身後楚晏輕喚。
聽到這一聲,北北心中一凜,再轉過身來,臉上已經沒有了笑意與玩笑,那沉穩的樣子,簡直跟平時與小鴿子嘻笑怒罵的北北截然不同。
「你還不願回來嗎?」楚晏問。
現在的楚國皇室,因為子嗣問題,已經隱隱有些不穩,那些存著心思的宗族都在打將孩子過繼給楚晏的主意,這樣的主意一出,朝廷自然就會陷入動盪之中。
這絕不是楚晏希望看到的。
北北對這個話題並不陌生,但是他臉上並沒有什麼類似於歡喜的表情,雖然知道回來,他就會是這個帝王的繼承人。
但他不願。
「皇伯父。」北北仰起頭。
楚晏看著北北的臉,雖有楚家人的沉穩,但是眼底的純淨卻是騙不了人的,這些年紀輓歌將北北視如己出,甚至再很多時候照顧北北比小鴿子還要多,北北先天不足,很多地方,若不是紀輓歌費心費力,北北長不到今天。
而更多的,紀輓歌給了北北母愛與關懷,而彭厲鋒更是不吝嗇的將父親該做的一切都做了,北北也許是楚氏一族中,過的最快樂的皇子皇孫。
但這並不能磨滅他的責任,為楚氏一族的未來而奮鬥努力的責任。
楚晏的眼神變的淩厲起來,他本是帝王,身上的氣勢不凡,如今又是這幅氣勢迫人的樣子,殿中的小人都屏氣凝神,深怕呼吸聲大了,會惹禍上身。
北北小小的人兒,沒有露出半分怯場,而是大大方方的說:「皇伯父,你該選妃了。」
楚晏的眉頭蹙起,這是他要發怒前的徵兆。
北北卻並不怕,隻是說寫下麵的話:「娘親說的。」
殿內壓抑的氣氛在瞬間崩塌,楚晏的眼神中竟然閃過一絲慌亂,然後他問:「她還說了什麼?」
北北對自己皇伯父的表現說不上什麼感覺,隻是原話複述道:「娘親說,您這些年做的很好,給了天下百姓一個太平盛世,現在您應該繼續下去,這太平盛世需要一個繼承人,您該納妃了。」
楚晏重重的靠在龍椅上,心中泛甜又泛苦,沒想到這些年,最瞭解他的人還是紀輓歌,世人都說楚晏野心頗重,統一六國,卻無人知他想要的,是用沒有殺戮,給天下黎民一個太平盛世,戰爭是為了永不戰爭。
可,她也是這樣的理智,清楚明白的告訴他,選了這條路就要一條路走到黑,任性這些年,也夠了,現在這個帝國需要一個繼承人,他作為帝王就該為這個帝國培養一個繼承人。
楚晏盯住北北,一字一句的說:「難道你不想做皇帝?你現在回來,朕將你當作儲君培養還來得及。」
北北是紀輓歌與彭厲鋒養大的孩子,資質自然是沒得說的,甚至楚晏覺得北北是接手這個帝國的最佳人選。
北北卻說:「太晚了。」
江山如畫 番外 (完):易聚易散的雲(二)
從北北記事起,紀輓歌就沒有對北北掩飾過他的身世,並且在北北第一次問起時,就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北北,最後還不忘說:「如果北北願意,隨時都可以回去找你的父親。」
他不願意。
北北不是傻孩子,這些年紀輓歌與彭厲鋒對他的好,他銘記在心,生恩不如養恩重的道理,他還是懂的,他從來沒有將自己當作是楚家的人,他隻有一個名字,叫紀北平,是獅王與獅王妃的心頭寶。
這些年跟在『父母』身邊,北北看遍了這個世界,美好的,醜惡的,種種種種人生百態,紀輓歌從不吝嗇於告訴他這個世界的樣子,也許因為北北的思維比一般孩子敏[gǎn]一些,所以紀輓歌在教育方麵很著重這個,尤其是紀輓歌現在時間充裕,有的是時間花費在孩子身上。
想到娘親,北北笑起來,沉穩的孩童臉上有了幼年的童真,他對著楚晏說:「孩兒還是願意跟著父王,娘親過一輩子的,小鴿子個性魯莽衝動的很,我不在一旁守著,總是有些不放心。」
北北說的如此坦蕩,竟讓楚晏一時說不出什麼來。
小鴿子的性格酷似彭厲鋒小的時候,北北何嘗不是酷似楚晏的幼年時期,隻不過他們的選擇與上一輩是如此的不同,應該說是北北的選擇與楚晏是如此的不同。
楚晏就這樣看著晨曦中的北北,心中說不出的感慨,又似嫉妒,但更多的是羨慕,也許這才是對北北最好的,有父母相伴,有兄弟扶持,這樣的人生比之在深宮之中,孤寂的漫漫長夜,要來的幸福圓滿許多。
可楚晏這樣的人,就算是心中認同北北的想法,但是明麵上卻堅決不允許自己露出妥協的態度來,他是帝王,是萬人之上的最高統治者,楚晏冷下聲來說:「那你這姓氏是否要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