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靈秀宮在那邊。
「師兄……」
誰讓她隻有一個他,可是她親手弄丟了他。
☆、90.無他誰還奈我何(一)
第二日雪暗是在窗前地上找到渾身發燙的她。
冉瑟瑟全身濕透,麵上分不清是淚痕還是雨水。昏迷中喃喃自語不知喊著誰的名字,卻是感覺到疼而微微蹙眉。
身上被白布包紮的傷口全都進了水泡了一晚上,加上昨晚跌跌撞撞又裂開了許多,整個人狼狽不堪。
「殿下!殿下……」雪暗哭著將她扶起,艱難地帶回床上,又急急忙忙的奔去尋莫笙簫。
「行了,一點小傷。」莫笙簫淡淡的看了一眼還在抽泣的雪暗,甚至把脈也不用,隻草草掃了幾眼,便大致知道是怎麼回事。「你下去把先前的藥熬好端過來。」
「是。」聽他說無大礙,雪暗略微鬆了口氣,心底卻壓抑著一陣酸。
莫笙簫看著她越發沒有血色的樣子,微微挑眉。昨日見她情緒好轉,還以為壓抑住了,怎知他一走便奔潰了。
真是越發看不懂她了。莫笙簫熟練的拆開她原本的繃帶,上藥,包紮,動作間毫無憐惜之意;哪怕冉瑟瑟被疼的皺眉,也不過挑了挑眉,麵無表情的繼續。
她這一折騰,又是十日。
就連一號也早已養好了傷,幫著雪暗照看冉瑟瑟,而黎落沉默起來,每日發狠的訓練教眾。
「一號,外麵怎麼樣了。」
一號看了看若無其事的她,心底一歎,隨即道:「因為這次江湖損傷慘重,陳林依然擔任盟主之位,新一任盟主要四年以後才選。外頭不乏許多隱士家族來報仇的,亦或是對血魄決虎視眈眈的……陳林已經發現你當日給的木簪是假的了,想來不久便會召集眾人來剿滅這裡。」
冉瑟瑟冷笑。江湖損失慘重?總有一日,她會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慘重。
「不急,他們需要休養生息的時間。這一兩年威脅不到我們。而我們……也需要這個時間。」頓了一會兒,又道:「將那日張老留下的信取來。」
「是。」一號退出去,很快將保存完好的幾頁紙拿了過來。待她接了那信,便退至一旁守著。
冉瑟瑟看得很認真,神色晦暗不明。
陳氏家族原先竟也是同莫笙簫那處地方過來的。本也是那邊上流的家族世家,誰知後來逐漸沒落,到了陳老爺這一代連香火也少了,他們夫妻二人本也無心那邊的爭強好勝,便帶著剩下不多的僕人與兩個還在繈褓的孩子一路艱辛來了這邊。
等安定下來,竟隻剩張老一個武功高強的管家了,其他幾人早已死在路上。
現在的陳氏大宅完完全全按著那邊的建造的,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一守便是十餘年,期間看著兒子蹣跚長大,倒也其樂融融。後來又生了一女青兒。
大兒子陳獰自幼聰穎,學成陳老爺一身本領,在江湖上也闖出了一片天地。加上是長子,夫妻兩更是打心底寵愛著。這樣耀眼的少年,蓋過了許多人的風頭。
比如小兒子陳林。
陳林雖也不差,但遠遠不及兄長的天資。自小知道父母偏愛兄長,這麼多年來倒也習慣了,況且他們夫妻二人也未虧待他——直到,他看著自己喜歡的女子與兄長二人情投意合。
直到,他看見陳夫人偷偷將那家傳絕世武功《血魄決》給了兄長。
那名女子相貌十分出眾,卻隻是商賈一個不受寵的庶女。所幸陳氏本就無心世俗,也不追求門當戶對,很快便給陳獰與那女子訂了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