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瑟瑟醒來時,發現自己被反手綁在一間黑屋裡,嘴裡還被塞著一塊白布。她坐的地上還擺著一塊墊子,無怪坐著並不冷。不知想到什麼,她麵色平靜,也懶得掙紮開,索性靠在牆上歇息。
一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獻慇勤的孩子,果然還是有問題阿……
醒來才未多久,一絲刺眼的白光晃入,卻見一個小小的身子悄悄將厚重的石門推出一條縫,見她麵無表情的看著,男孩似乎心有不安,諾諾道:「吶,你別怪我。雖……雖然你是個大魔頭,但我見過很多比壞人還要壞的好人——」似乎也覺著自己說話不大利索,撓了撓頭,小心翼翼地靠近冉瑟瑟,見她依舊沒什麼反應,便大著膽子繼續道:「你長得這麼漂亮,也可能是那人騙我的,但我為了活下去也沒有辦法……這個,這個你收著。」
男孩將一個什麼放到了她背後,恰好在被綁著的手能觸到的地方,然後白著臉跑開了,連門都沒有鎖。
冉瑟瑟垂簾,伸手碰了碰,是一把匕首。
手柄上還沾著泥土,卻透著一股溫熱,想來男孩握了許久。做工粗糙,刀尖卻也足夠鋒利。冉瑟瑟勾唇,抓起匕首反手劃開了繩子,鬆了鬆手腕。
外頭又想起一些聲響,她總算知道這是什麼回事了。兩個女人的聲音,一個樓雨煙,還有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很熟悉的聲音。
☆、152.青絲終染血成霜(三)
「那女人看起來不好騙的樣子,你確定一個小破孩有用?」樓雨煙的聲音比起那日的歇斯底裏顯然已經冷靜了下來,透著一股陰狠。
令冉瑟瑟真正詫異的,是另一個消失很久的聲音。
「那可不是藥,是蠱毒,我需要孩子來降低她的警惕。算算時間,似乎該差不多醒了。」
樓雨煙蹙眉:「趁她昏迷殺了不就好了?何必夜長夢多。」
黑色帽簷下遮著的唇角涼薄地勾了勾,美艷蒼白的麵孔多了幾分殘忍:「她該清醒著的,看著我毀了她的一切。」
樓雨煙有些寒摻,側眼看從頭到腳包的嚴嚴實實的黑衣女人,不禁問道:「你與她究竟有什麼仇?」
然後便再也沒有得到回答。
蠱蟲?冉瑟瑟垂簾看著右手手腕上一條莫名的黑線,伸出另一隻手摸了摸,難怪自己沒有什麼感覺,不知何時進入體內的蠱蟲,已經不會動了。
拿起那把匕首,避開主脈,利落地在手腕上輕淺地劃了一條痕,看著那一條黑色隨著鮮血流下,掉落在地上,然後又割下一片衣角隨意包紮起來。
麵色有些蒼白,不知是因為疼,因為失血過多,還是噁心。看著地上一小灘異常鮮紅的血液和一隻死了的蠱蟲,冉瑟瑟的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嫌惡。
蠱蟲有什麼可怕呢,她的血早已生生毒死了它。她終究和常人不同。早些年的自己,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竟會如此厭惡自己身體裡的血液。
唯一讓她有些許快意的是,翻遍了塵寰大陸都找不到的李憐兒,終於自己蹦躂出來了。顯然是在海翼躲了四年,也無怪消息不靈通,至今還想用蠱毒控製她。
越是接近那一間荒廢的石屋,李憐兒的呼吸便越是粗重,麵上的笑容越發猙獰,彷彿已經在心裡想了千百種折磨冉瑟瑟的方法;便連一身狼狽的樓雨煙,都有種大仇得報的筷感,她深知這輩子無法再靠近玉冥臣,但至少……也不會是冉瑟瑟的。
當李憐兒的手搭上門把的時候,忽覺幾分涼意,不好的預感才剛剛升到腦海,門卻從裡猛然打開,她便磕磕盼盼地撞了進去。連帶著後頭跟著的樓雨煙也被一股力量扯了進去。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