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1 / 3)

都死了。

又是一片血泊之地,刺的她幾乎瘋了。

死了幾次都沒死透。賀奉年不讓她死,讓她活,要多少錢都可以,她想買下一座城玩也可以,就是不許死,也不許長住,不許嫁人,不許別的男子親近。

睡得迷迷糊糊,夢到過往,又驚了一身冷汗,從夢魘中醒來,李心容又覺從鬼門關走了一圈。

坐在床上緩了好一會神,才下地去倒茶喝。她這一有動靜,外頭也微有聲響。走到窗邊,推窗而望,正是十五,外頭月亮分外皎潔明亮,灑了一身銀白。因未披衣,站了一會有涼風吹來,連打了兩個噴嚏。

片刻就有男子低聲:“李姑娘該進去了。”

李心容說道:“又做噩夢吵到你了。”

外頭默然不語,這種事他已經習慣,要是普通的女子,這二十多年來所經曆的這些,早就死了,她隻是做做噩夢,當真跟別的女子不同。

李心容仍倚靠在窗邊:“趙大哥討厭賀奉年嗎?將你老母親囚禁京城,雖然榮華,可卻不能離京。你姐姐出嫁,弟弟娶媳,你都隻能遠遠看著。因為於他們而言,你早就死了,這世上,再沒有你這個人。”

趙護衛沉聲:“李姑娘何必挑撥離間,屬下以聖上為天,以此為榮。”

李心容輕聲笑笑:“我若要挑撥離間,何必到如今才說。我隻是在想,我死了後,趙大哥你該何去何從。除了賀奉年,無人知曉你的身份,你不能回京城,也再不能跟著我。你可想過,日後你去何處?”

趙護衛麵色更沉,默然不答。她所言不假,這二十年來奉命跟隨,聖上仙遊也就是她死之日,那他呢?

那窗邊傳來一聲清幽淺歎,站在一側的他看不見她的人,卻好似能看得到她歎氣的模樣。

翌日起來,李心容倒沒染風邪,她的身體可沒那麼差。吃過早飯,她就去了韓氏那。雖然兩房人已沒來往,可她這做妹妹的,卻也沒和他們到了老死不相往來。她不喜韓氏,可兩個外甥和自己可是親的。

韓氏見了她,可少了之前的冷言冷語,拉了她的手就哭自己命苦,兒子的財路被二房的人斷了,安陽也被嚇瘋了,自己日後可如何是好。

李心容聽她哭泣說完,說道:“大嫂,尚和為何會被斷了財路你當真想不透麼?當初若非他對二哥一家咄咄相逼,何采在尋了新夫家後,又怎會讓張侃去做這種事?平日你不欺她,她何苦來欺你?安陽的事我也聽說了,當真是自作孽,我這做姑姑的隻站在理字一邊。”

韓氏淚一收,氣道:“你知道什麼?當初我們在京城受的氣還不夠嗎?不就是想尋機給他們個教訓,讓他們知道什麼叫長輩,我這大嫂倒是白讓他們喊了。而且娘親的嫁妝通通都讓沈慶如給吞了,你怎的不說他們?”

李心容心裏輕歎,不知她這理直氣壯是哪裏來的:“大哥過世後,二哥可待薄過你們?單是我在家時,就見二嫂拿了好幾回銀子給你們。你們回京後,宅子也是他們購置的,每月的用度也是他們給。大嫂是不知何謂‘分房’麼?大房和二房已分,各自的錢財各自賺各自用,互不幹涉。可二哥這幾年給了多少銀子給你們?他風光時你們要沾光,他落難時你們不拉一把,還落井下石,如今全都是他們的不是。”

韓氏被說的啞口無言,又念了一回:“可他們霸占了老太太的田產……”

李心容冷笑:“大嫂這賬是隻會加不會減,母親有多少東西你會不知麼?全部東西加起來能抵得過二哥給你們的這些錢?若是母親在世時囑咐了,這錢也定然全都給二哥,娘的心裏可沒大嫂這麼糊塗。”

韓氏哪兒都得不到安慰,連大郎的親妹子都這般說自己,又羞又煩,飯也沒留她吃,就送她出門。李心容沒想到這大嫂仍是不知悔改,瞧了一眼那門匾,隻歎著,若是大哥還在世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