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言腦袋一嗡,氣道:“李爺你這是做什麼?要我看不起你嗎?你不是說,男兒膝下有黃金!”
李悠揚笑道:“跪天跪地跪祖宗跪長輩,有何不可?”
駱言真想說如果這樣,他寧可不娶,一世孤苦。可是他又放不下安素,如果說了這話,恐怕會很混賬吧。想罷,和他一塊跪下。他跪的,是義氣!是養育之恩。
沈氏頓了片刻,他的話語聽來,並非虛情假意,而且李家如今這樣,他也犯不著做戲。如果不是為了安素和駱言的事,怕他也不會如此。當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周姨娘的錢雖然失而複得,可是安素的事還沒有完。隻是沈氏決定權在沈氏手裏,她如果真的想李家上下和睦,說不定真會原諒李悠揚,然後把安素許給駱言。自己又能說什麼?橫豎這事也不是她能做主的。
沈氏良久才道:“尚清,扶你四叔起來。”
眾人聽著稱呼已變成“四叔”,心下也明白半分,這是原諒了吧?
沈氏說道:“你二哥外出,不知何時回來,這事我做不了主。等你二哥回來再說吧。”
李悠揚一頓,他這二嫂真是拋了一個好的繡花球,誰知道李仲揚什麼時候回來?怕他長跪惹鄰人閑話,又不好對磕了三個響頭的他說個不字,嘴上好好稱呼他,可實際卻是緩兵之計。
沈氏不動聲色,橫豎二房的人都不欠他的,對於宅子的事她感激,可不能抹滅他對李家做過的事。一碼歸一碼,老太太對妾侍心中妒忌造的孽,與二房人何幹。若李仲揚是幫凶,她這做二嫂的,早就原諒李悠揚了。
李悠揚知曉再跪也是白費力氣,起身說道:“既然二嫂原諒弟弟了,弟弟日後也會好好彌補。謝過二嫂。”
沈氏也不怕他得了個便宜,淡聲:“安素的事不必再說,等二爺回來吧。”
李悠揚點點頭:“那就有勞二嫂了。”
隨即帶著駱言離去,滿院的東西價值不菲,全堆在那,領著他出去,上了馬車,駱言便道:“做了一番無用功。”
李悠揚謝倚車廂,笑道:“誰說無用?二嫂也是個聰明人,她說的是原諒我了,但是安素的事她還得等二哥回來再議。”
駱言板著臉道:“等李二爺回來,約摸素素已經被沈氏早早許給別人了。”
“二嫂不是那種糊塗人。”李悠揚又問道,“最近的一個節日是什麼?”
“端午。”
“好,記得提前準備好東西,過去和他們一塊過端午。”
駱言僵了僵嘴角:“何解?”
“已得原諒,自然就是穩固一下感情了。”
駱言直想扶額,完全不知這樣痞來的感情是否真有作用。
李悠揚說道:“但凡有腦子的人,都不會想多一個敵人。如今我不和他們為敵,他們便要笑了。若是多了個朋友,何樂不為?”
駱言頓了頓,這才點點頭:“我明白了。”
他們這前腳一走,趴在那偷聽的安平就跑回去跟安素說了整個過程。雖然是聽嫡母的,可是她的心還是跟姐姐親些。安素聽了後,向她道了謝,思緒複雜的看看窗外,不知明日,那裏可會有人扔進些東西來,在紙條兒上喚她的名字。
周姨娘的錢全回來了,也沒那個閑暇去氣李悠揚,當晚去了沈氏房裏,眉飛色舞的:“姐姐,我們有錢了,趕緊去買大宅子,購置好東西,給少爺姑娘添下人吧。”
沈氏淡笑:“這些是你的錢,你收好。”
周姨娘停了片刻,才道:“當初我初嫁李家,那時還是寧姐姐當家。我處處要比過她,穿戴吃喝全都用自己的。後來得了娘親的教誨,妾便是妾,愉悅不得,我才斂了這鋒芒。可如今……阿蕊是真心為了這個家,並無逾越之心。而且如今郡主有了身孕,難不成就隻有一個嬤嬤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