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明淨麵紅耳赤,難受地挪了一下腿道:“小的不知。”
紅玉突然放聲大笑,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過了好一會才勻下氣,眼底流淌出一汪春色,她整了整有些鬆動的發髻道:“你就這般不濟,幽桃還未出手呢,還小的,在這般煙花之地安心做個卑微的小廝,身子骨還受得了嗎,圖吉王子殿下!”
商明淨身子突然一震動,這一刻,這個窩在漱玉樓安心做個點頭哈腰小廝的北原王子驀地挺直了脊梁,眼神再也不見討好與羞赧,中充滿了侵略性,商明淨緊盯著紅玉的雙眼,身體卻像條孤狼一般突然向前奔出,單手捏住了紅玉柔軟的喉嚨將她死死釘在床上,全身壓在她身上,製住她的動作。這一刻,北原的雄鷹終於不再扮豬吃虎。
商明淨臉上不見了多餘的表情,隻是冷冷地對紅玉說道:“你怎麼知道的?”仿佛一旦紅玉說錯了話就將這冠絕金陵的花魁立斃當場。龜縮在漱玉樓扮作小廝的日子,商明淨一天也沒有落下武藝的修行,穀通通傳授給他的《斷山》拳經非但一日不落,反而自有一番體會,心中那座虛空的廟宇日漸輝煌,漫說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花魁,就算未入扛鼎境的尋常武夫在他手上絕討不了好。
紅玉一張俏臉憋得通紅,臉上反而絲毫不見慌亂,嘴角一彎輕聲說道:“你以為漱玉樓的區區小廝是那樣好做的?當你進漱玉樓門的那一刻開始,你在我們眼中便沒有秘密。北原斥風王子塔莫圖吉,自幼弓馬諳熟,遭自南國借兵的王將軍北上滅族,與一眾斥風巡衛作別,獨自一人前往南國,在赤荒停留數月,有一個名叫王玲瓏的紅顏知己,南下輾轉,結識聞名江湖的琢公子,經幽州節度使孔修舉薦入兵部,卻被孔修的暗棋陸奉在途中意外盜走文書,無奈流落金陵至今,伺機而起。我說的可對,王子殿下?”
商明淨心中如遭雷擊,緊接著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苦苦在南國隱藏的一切竟在一個花魁口中被隨意講出,倘若被有心之人傳開的話,結果不堪設想,他的人頭在北原可是價錢不菲。可是商明淨不明白,為什麼紅玉所講的事情中,獨獨缺少了一個穀通通?他當然沒有點破,商明淨知道,既然紅玉知道,其他人必定也知道,所以隻殺一個紅玉根本無濟於事。
但他手中的勁道沒有放鬆分毫,商明淨要為自己爭取一些籌碼。
紅玉身下突然動了一下,商明淨感覺灌注力道的手臂突然一陣刺痛,接著一陣酸麻,那條手臂力氣全失。
紅玉嘿嘿一笑像個做了壞事的孩子,好整以暇地半倚在床上道:“總得有點防身手段不是,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就得橫著出去了。王子殿下先別著急,我既然敢跟你抖了實情,就對你沒有惡意。你知道我們這漱玉樓背景大的嚇人,但你一定猜不到這潭有水多麼深,你且猜猜看。”說著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頭頂。
商明淨沉吟片刻,小心翼翼地猜道:“太監?”
紅玉被嚇了一跳連忙噓聲,冷著一張臉道:“在這裏,這個詞不能說。”
商明淨知道自己猜對了。南國廟堂現今真正能夠開口說話的人物,“立皇帝”笑升,笑公公。
紅玉見商明淨不說話,臉上突然就泛出笑顏如花道:“嚇著了?”
商明淨點點頭,又搖搖頭。
紅玉又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商明淨的頭道:“可這位大人卻選擇了你。”
商明淨不禁心神一蕩,因為他又窺見了紅玉那襲紅裙下的誘人。他呆呆地說道:“我不懂。”
紅玉漸漸收攏了笑容,沉默了許久道:“因為天要變了。”緊接著又笑出聲來,仿佛是安慰商明淨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也選了你。”
商明淨不去深想這其中的含義,隻是問道:“這樣說來,像我這樣的人還有很多。”
紅玉掰了掰手指,烏黑的眼珠子溜溜地轉了轉,才點頭道:“很多。”想了想,又說了句:“很多很多。”
商明淨皺著眉頭,心事重重正要起身,不小心手指拂中了紅玉重疊在一起的大腿,指尖一片柔軟。
商明淨長吸一口氣。
紅玉索性將長裙完全撩起道:“不敢?”
商明淨長呼一口氣。
紅玉不知在哪扯了一下,一襲紅裙完全落下。
“來嘛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