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新聽著封顏澈的敘述,眼前滑過許多回憶的片段。孤兒院裏無數個孤單的黃昏,他就坐在小操場的雙杠上看日落,夕照把孩子的身影拉長,他經常跟自己的影子說話。

後來有一次,被同住的孩子發現了他自言自語,凶巴巴的看護狠狠批了他一頓,也許那天她剛好心情不好。從那以後,他就不怎麼愛說話了。

係統:“恭喜獲得稱號:回憶殺!獎勵糖果。”

梁新感覺到自己衣兜裏多了一顆糖,不由對係統幼稚程度的認知又上了一個新的台階。

封顏澈也沉入了回憶,絲毫沒有注意到梁新已經神遊天外。她微仰著頭,似在看向什麼遙遠的方向:“我那時候想著,他這半輩子,最美好的年華沒有人愛護他,多麼可憐。後來,我就開始每天給他帶便當,幫他端茶倒水,看他喝我的茶水,很滿足。暗戀的滋味苦中有甜,但是我從沒想過把這份感情公開。”

梁新不禁問:“為什麼不呢?”

他記得那些便當,也記得他從來沒有吃過,其中一個原因是他不想背上什麼感情債,另一個原因……您能不能別每次都放那麼多辣椒?他根本不能吃辣椒!每次都看著飯盒表麵冰霜內心流淚的滋味你不懂!

係統:“玩家,您辛苦了。”

梁新:……謝謝安慰。

封顏澈苦笑一下,拿起小勺在咖啡杯裏慢慢攪動:“他不是我這樣的女人配得上的。越長大,人就越現實,就算還會發少女時期的夢,也不會做出少女時期那種衝動的事了。”

梁新頗有感觸地看了封顏澈一眼,這是個聰明的女人。他端起手邊的黑咖啡喝了一口,純正的咖啡苦味順著喉嚨滑進心裏。

他放下杯子,優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又問:“後來呢?”

封顏澈的麵容一下子黯淡下去:“後來他去世了。”

梁新故作驚訝:“哦?怎麼回事?”從別人嘴裏聽到自己的死訊這種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詭異。

封顏澈聲音低得不能再低:“被劫匪殺了。”

梁新雙手交握放在桌上,身體前傾,雙眼直勾勾盯著對方:“你知道多少內情?”

封顏澈覺得這話聽起來有些奇怪,他為什麼對這些感興趣?但傾訴的欲望戰勝了其他,女人一旦想要傾訴,理智就會退居二線。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就在喻總遇害的前兩天,他遭遇過盯梢。他曾經跟自己的秘書說過這件事,讓秘書幫忙查過,那個秘書恰好是我的好友。據那個秘書說,喻總從不樹敵,生意上的幾個競爭對手她都查了,什麼都沒有。但有件事情,就是秘書說當時市裏有個高層正要倒台,可能我們董事會方麵跟這個有關係。”

梁新眯起眼睛,沒有說話,驚訝又理所當然。自己怎麼沒有想到董事會?他們肯定跟高層有來往,自己也沒少陪著董事長去赴過飯局。隻是之前他一直順著搶劫這一件事查,沒想到有這麼多內情。

封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