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水水,我是渡卿。”
隨著於崢的這句話,江渚眼前像是出現了黑白默片,一幀幀像走馬燈一樣,從她眼前一一晃過。
比如,他是應該早就知道水水就是江渚的。
是他當初指著她的名字,把偏旁部首圈起來,在紙上寫下一句話。
“你看,你的名字裏有這麼多的水,喊江渚顯得不是我的專屬,我喊你水水,行嗎?”
江渚看見這行字,抬頭恰好望進於崢的眼睛裏,她看見他無聲地張了張嘴,做出了“水水”的口型。
從未聽見過他的聲音,卻原來他喊起“水水”來是這般的模樣。
輕輕闔上了眼睛,忍不住伸手遮住自己的視線,想著這樣就能避開這樣的相遇。
是她期待的,卻又不是她料想的到的。
再說,她應該早就知道渡卿就是於崢的。
那時是她查了字典,歡呼雀躍地指給他看,“阿崢,我也知道以後要怎麼喊你了。”
“卿卿,古代夫妻間的互稱,形容男女間非常親昵。”
然後自顧自地在唇間流連,“卿卿,卿卿”,異樣地繾綣,異樣地親昵。就好像互相之間隻有昵稱,才能夠拉進彼此的關係。
於崢笑得眉眼彎彎,伸手去摸江渚的聲帶,示意她喊出口。
江渚羞紅了臉,然後烊自鎮定地叫出那二字。那人指尖觸碰的那點,肌膚像是著了火,溫度燙人。
而後於崢在紙上比劃,“我感受到了,很喜歡。”
所以渡卿的卿和卿卿的卿是同一個含義,所以他才會對她表現得格外關注。同時也明白了,當初他說本體和喻體重合時就不會那麼糾結了,是什麼意思。
渡卿就是於崢啊,可是好像更糾結了。喜歡也是翻了倍的喜歡,惱怒也是實實在在的惱怒。
***
於崢上前一步,微微彎了下腰,伸手去扯江渚的手,往下拉,露出她的眼睛。
“水水,是我。”
江渚聽著渡卿的聲音就這樣真實的出現在她夢想中的人的口中,更加酸澀。
他明明知道水水是她,卻還是隱瞞著自己,不講出實情,害她百爪撓心地糾結。
於崢見江渚閉著眼睛,低頭不看自己,臉色透露著蒼白的虛弱,嗓子就有些幹疼起來。
她這是還在怪他嗎?
語氣裏夾帶了委屈,“我回來遇見了所有從前的人,都未曾開口,隻是想讓你第一個聽見我的聲音。”
江渚想起昨日裏遇見林森,他還說,“你也知道他那樣……”,看來於崢確實是沒有同他開口說話。
聽著他語氣裏的委屈,整個人好像被泡在了蜜罐裏,原來也沒有那麼苦了。
隻不過,這麼長時間沒有見,他愈發會使用自己的天賦了。
以前是不自覺地撩人,現在是專門來撩人,明明知道自己對他的聲音毫無抵抗力,卻還一次次借助這個攻勢。
於崢又輕輕說了一句,好似失神地呢喃,“你這是不願意看見我嗎?”
江渚有些不忍心了,其實她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見他,這瞞不了他也瞞不了自己。
有些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不過就是渡卿成了於崢,啞巴開口說了話,沉默的白楊開始張揚起來,她怎麼就有些接受不住了。
無非就是會開口的啞巴聲音格外好聽罷了。
仰著頭去看他,四目相對的瞬間,情緒再也隱瞞不住彼此。▃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