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無人回應。朱晚雲已經跪不住，側躺在地上，眼珠外凸。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她嗓子眼裏擠出一聲尖利的咆哮：“姓駱的你去死——”
“去死——去死——”胡同兩邊的牆壁上傳來回聲。
再次睜開眼，她躺在沈清嘉腿上。小男孩被嚇得淚盈於睫，頗有幾分梨花帶雨的味道。不過朱晚雲無心欣賞他美貌，她劇烈咳嗽幾聲，撐著地麵坐起來：“我們在哪？”
沈清嘉指了指緊閉的大門：“還在原地。裏頭好像沒人。”
她瞄了一眼門牌，十三號。“那邊是十四號還是十二號？”她指了指左手邊。
沈清嘉過去看了一眼。“十二號。”
“你覺得哪個數字比較順眼？”她喘著氣，一手在脖子上虛攏片刻。心有餘悸。
“嗯？”沈清嘉不明所以。
朱晚雲簡直沒了脾氣。“反正我們不知道正確的路，隨便挑一條好了。”
院子裏年紀最大、最愛欺負人的小孩現年十二，沈清嘉對他全無好感，當然選了十四號。朱晚雲緩過氣來，跟他往右手邊走。
“蓮妹，你沒事？”沈清嘉小心翼翼地牽著她。
“還行，反正能走。”她腳步零亂而踉蹌，但總算沒摔。
順著這個方向走了一會兒，沈清嘉忍不住問：“你說，我們要是走不出去怎麼辦？”
“怎麼辦？等死唄。”朱晚雲沒好氣地說，“剛剛我不就差點死在那。”
沈清嘉脫下外套罩在她身上，拿兩隻袖子圍住她脖子。
“幹嘛？現在就想用袖子勒死我？”驚魂未定之際，說出口的話也一句比一句難聽。小男孩委屈得雙眼浮上一層水汽：“有袖子多少能護著點。蓮妹，我待你不好嗎，你為什麼這麼想我？”
朱晚雲氣都氣不起來，無奈地拍拍他手背：“剛才脾氣有點躁，對不住。”
平白無故遭此一劫，本以為要交代在這段彎彎繞的胡同裏，怎料跟著沈清嘉選的十四號方向走，最後竟真的走到了大馬路上。看到人力車時兩人也不管身上有沒有錢，直接攔了下來。車夫看他們年紀就覺得不靠譜，十之八九身上一個子兒都沒有，但朱晚雲很有把握地報上地址，跟他說：“我們是沒錢，但送我們回家，我們爹娘一定會付錢，千恩萬謝，說不定還付你雙倍。就算我是個女的，不值錢，他是男孩，家裏不能絕後，一定是當寶貝的。”
“小姑娘家家嘴巴挺伶俐，腦子也活。”車夫當真讓他們上車了，“長成這樣，真是可惜了。”
朱晚雲僵著一張臉。大實話被當麵說出來，反駁的餘地都沒有，真是憋屈。倏忽心念一轉——若她長得眉目秀麗，這車夫要額外收“報酬”麼？
車夫賣力拉車，她看不到他表情，無從揣測。但願隻是她內心陰暗。
回到大院，兩人家裏都沒虧待車夫，回頭不約而同把自家孩子狠狠抽了一頓。秀芝發起怒來什麼武器都使，朱晚雲看到她手中的擀麵杖，心想這要砸在頭上絕對要砸傻，於是先下手為強，麻利往秀芝腳下一跪，抱住她大腿，垂下腦袋顫著聲音：“娘，我錯了，我今後再不亂跑——”
屋內無人回應。朱晚雲已經跪不住，側躺在地上，眼珠外凸。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她嗓子眼裏擠出一聲尖利的咆哮：“姓駱的你去死——”
“去死——去死——”胡同兩邊的牆壁上傳來回聲。
再次睜開眼，她躺在沈清嘉腿上。小男孩被嚇得淚盈於睫，頗有幾分梨花帶雨的味道。不過朱晚雲無心欣賞他美貌，她劇烈咳嗽幾聲，撐著地麵坐起來：“我們在哪？”
沈清嘉指了指緊閉的大門：“還在原地。裏頭好像沒人。”
她瞄了一眼門牌，十三號。“那邊是十四號還是十二號？”她指了指左手邊。
沈清嘉過去看了一眼。“十二號。”
“你覺得哪個數字比較順眼？”她喘著氣，一手在脖子上虛攏片刻。心有餘悸。
“嗯？”沈清嘉不明所以。
朱晚雲簡直沒了脾氣。“反正我們不知道正確的路，隨便挑一條好了。”
院子裏年紀最大、最愛欺負人的小孩現年十二，沈清嘉對他全無好感，當然選了十四號。朱晚雲緩過氣來，跟他往右手邊走。
“蓮妹，你沒事？”沈清嘉小心翼翼地牽著她。
“還行，反正能走。”她腳步零亂而踉蹌，但總算沒摔。
順著這個方向走了一會兒，沈清嘉忍不住問：“你說，我們要是走不出去怎麼辦？”
“怎麼辦？等死唄。”朱晚雲沒好氣地說，“剛剛我不就差點死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