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晚雲見他不肯妥協，笑道：“駱先生看來是不想要這個驚喜了？你會錯過很多東西的。這張床上總共睡了多少個女人呢？又有多少個女人肯跟你玩這一套而不圖別的東西呢？我現在沒有武器，力氣也不如你，無論如何害不了你，你在害怕些什麼？”
對了，他沒有帶煙燈和鴉片過來。都忘了它們目前已經在自己的生活中銷聲匿跡。唐雲身上除了圍巾，一絲不掛，能藏什麼武器？就是那條圍巾，剛剛他也摸過了，裏頭沒有尖銳的東西。
究竟到了什麼地步，他一個大老爺們才會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這般疑神疑鬼？駱榮嘉自己都忍不住要笑自己，比二椅子兔兒爺都不如，比最懦弱溫馴沒有主見的小女人還不如。
他閉上眼睛，“視死如歸”。
“你來吧。”他輕聲道。
朱晚雲看著他任人宰割還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就覺得好笑。她終於也成了“壓迫者”、“上位者”。男人與生俱來的能力，她得迂回至多，方能得到。
她從手袋裏掏出一隻涼冰冰的手，放在床邊暫且不動，然後用自己的手擺弄駱榮嘉。剛剛那樣一折騰，他已經沒了最初的巔峰狀態，得慢慢找回來。必要的時候，她低下頭用舌頭，發絲輕輕掃過他腹部。
她覺察到他的呼吸逐漸粗重，盤算著時間，覺得差不多了的時候，抓起旁邊那隻蒼白變形的手。那隻手已經化凍，變得有點軟，她抓著斷裂開的部分，將手指搭在駱榮嘉身下。
他一個激靈，直接彈了起來。朱晚雲眼疾手快，俯身將他壓了下去，笑盈盈的：“你看著我就好，或者閉上眼，隻消過一會兒，就一會兒——”
駱榮嘉眼神已經帶著點神經質：“你要做什麼？你要做什麼？”
朱晚雲的嘴唇貼住他的，沒有將舌頭伸進去，隻是純粹相貼，而後她離開，笑道：“我隻是想讓你快樂。”
這句話太耳熟了。若幹年前，他好像也對誰這樣說過。駱榮嘉腦中一下子湧動著各種念頭，每一個都像閃電般一閃而逝，而後帶來久不停歇的驚雷聲，他被內心的幽暗雷電困住，逃無可逃。
那隻手在朱晚雲的擺弄下逐漸軟化，她拿紅蓮的手控製它。這原本就是她的一部分，還是最精華的一部分，如何能背叛她？
這隻手本身沒有生命力，全靠朱晚雲操控，感覺自然大打折扣，不可能多麼銷魂。朱晚雲也不急不惱，任由它半死不活地匍匐在上頭。這樣的程度足夠了。
駱榮嘉雙目緊閉，臉色慘白，牙齒無意識地緊緊嵌在下嘴唇裏頭。朱晚雲再清楚不過，這雙手的回憶，太致命了。
“你和我做了這麼多次，就這次堅持得最久。”朱晚雲笑著將這隻手放在床頭。室內溫度不知何時升得很高，手袋裏的冰塊化了不少，地麵上一大攤水。
駱榮嘉喘著氣，不答話。床上黏答答一大片，全是他的“傑作”。朱晚雲看了一眼，笑道：“連量也是最多的一次。這雙手的主人看來是真的很有魅力。她究竟是怎樣一個女人？你曾經說過我給你的感覺同她很相似，我真有這樣的榮幸？”
“那句話我收回。”駱榮嘉勉強撐著自己坐起來，“我現在覺得，你可能比她不正常得多。”
“得了，這次便宜你了，你看我什麼都沒享受到，全是你的。”她指著那攤白色，“對你夠好的吧。別再跟我的圍巾過不去了。”
來了這樣一出，駱榮嘉也確實沒有心情糾結那條圍巾下麵隱藏了什麼。他看向床頭那隻手，而後立馬移開目光。
“你的冰櫃應該還沒壞掉吧？”朱晚雲笑道，“要是冰塊還夠，現在就放進去，不會變質的。現在是冬天。”
“對，現在是冬天。”駱榮嘉古怪地笑了笑，“我也記得當時在冰櫃裏放了不止一隻手。唐小姐還東西也這麼拖泥帶水嗎？”
“另外一隻，不好意思，我這次忘了帶了。”朱晚雲穿好衣服，“這回就不讓你取悅我了，我姑且吃這一回虧。”
駱榮嘉目送她出門，深感這次自己完全著了她的道，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