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邦挺好的，能說話能走路了，不過還走得不太穩。”宋耀祖笑道，“放心，我幫你打掩護。”
朱晚雲在路口與他告別，這時候她通知的人也到了。她接過夥計手上的幾隻大麻袋、長刀、剪刀和好幾塊大抹布，示意他們可以走了。為首的那個費了好大勁，還是沒忍住：“唐小姐您——您要這個幹什麼？還帶進酒店？”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是正經人，殺人越貨的事情像是我能幹的嗎？”朱晚雲沒好氣道，“別亂猜了，反正我幹不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走吧走吧。”
夥計們配合地轉身走人。朱晚雲把東西放在袋子裏，若無其事地拎著上樓。做這些事情大概花了一個時辰還多，這個時候沈清嘉應該已經醒過來了。
開門進屋。不出所料，沈清嘉正拚死掙紮，奈何繩子綁得太緊，他動不了。
“蓮妹，你這是要做什麼？”他試著扭動身子。
“綁著你啊，省得你想不開幹什麼傻事。”朱晚雲聳聳肩，把門反鎖，將麻袋放下。
“你剛剛出去幹嘛了？”沈清嘉問。
“用不著你管。”朱晚雲冷冷道，“現在你閉上眼睛，聽到什麼都不要睜開。”
沈清嘉摸不著頭腦，眼睛反而瞪得更大。
朱晚雲歎了口氣，拿出剪刀剪下一小塊抹布，蓋在沈清嘉眼睛上，拿多餘的一截繩子綁上他後腦勺：“誰教你不聽話。等我做完事情你就可以重見光明了，現在別亂來，也別多問。我有分寸。”
朱晚雲想做什麼，沈清嘉是向來猜不透的。對於這位青梅竹馬，他從來就沒有真正了解過，隻知道她不會害自己。掙紮再三最終無效，沈清嘉認命地挺屍了。
朱晚雲掏出長刀，對著徐曼貞的屍首比劃了幾下，深吸幾口氣，不知道該從何下手。她沒做過屠夫，更沒學過醫，對人體組織一竅不通，更別說實操。
千難萬難，還是要做，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朱晚雲掂量一下這把刀的重量，深吸一口氣，卯足了全身氣力，剁掉了徐曼貞一隻胳膊。
酒店地毯很厚，一聲悶響。她看著斷肢湧出來的黑色血液，禁不住地反胃。
“蓮妹？蓮妹？你到底在幹嘛？”沈清嘉聽到她的幹嘔聲和剛剛的響聲，也聞到了這股並不新鮮的血腥味，脊背上的汗毛全豎起來了。
“閉嘴！”朱晚雲一聲怒喝。
在她砍下來徐曼貞左邊的大腿時，沈清嘉終於猜測到了最令人膽寒的可能性，聲音都變了：“蓮妹停手！快停手！別這樣！”
“那你他媽的告訴我要怎樣？”朱晚雲滿眼戾氣滿口髒話，“事情是你惹出來的我他媽在幫你擦屁股，你還在指手畫腳？老子輪不著你來指指點點！乖乖閉嘴，不然連你舌頭一起割了！”
沈清嘉對這樣的蓮妹無比陌生。不過朱晚雲的威脅力道還是夠的，這一句話下去，他當真再也沒有說過半句話。
一時間房裏隻有手起刀落的悶響。朱晚雲把徐曼貞分批搬進不同的麻袋，累得坐在地上直喘氣。緩過勁來後，她起身將麻袋口紮緊，噴了香水上去，掩蓋掉了臭味和腥味。徐曼貞的香水和她的是同一款，都還是滿的，看來都新買不久。她把它們全用了，將房間裏的味道完全掩蓋過去。
“好了，你現在可以睜開眼睛了。”她對床上的人說。
沈清嘉沒有動靜。朱晚雲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蓋住了他的眼睛，爬起來把繩子解了，放他自由。整個過程中，沈清嘉始終一動不動，眼睛緊閉，嘴唇蒼白。
“喂，別這樣，這也是無奈之舉。”朱晚雲歎氣，“我不這樣做的話，根本沒法把她帶出去，放在這裏發臭了，你我都逃不掉。剛剛罵你也是氣話，也是給我自己壯膽，別放在心上。”
沈清嘉依然沒有動靜。朱晚雲就當他還沉浸在震驚之中沒反應過來，盤算著等會兒聯係人來把這幾個麻袋搬出去丟進黃浦江。但感覺自己今天進進出出酒店這麼多次，還都拿了這些看起來不同尋常的東西，現在還要把它們分批次搬下去，會不會引起人懷疑？酒店又不能叫人上來搬東西。她左思右想，最後決定屍塊還是必須今天之內處理掉，不然的話一定會發臭。
她歎了口氣，試著開始搬動徐曼貞的腿。二十來斤的重量要一次性搬下去也是夠嗆。除了拋屍，還得考慮怎麼跟姓駱的解釋，這件事情最晚明天就要做好，不然沒準就會引起他的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