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這樣貿然聯係他,對沈清嘉不一定好吧。”宋耀祖一臉憂慮。
“我有什麼辦法,沈清嘉自己嚷嚷著想見他,當初又是他拚了命要躲著他。”朱晚雲兩手一攤,“這也虧得他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不然換了別人,這麼煩人的話早就丟著他自生自滅了。”
“話別這樣說,”宋耀祖笑道,“朋友有難不伸出援手,又算哪門子的朋友呢?”
朱晚雲看著他,一時間感慨良多:“跟你做朋友倒是一件一本萬利的大好事啊。”
“算了吧,我這人沒什麼本事,我的朋友能從我這裏撈到什麼好處算我輸。”宋耀祖連連擺手。
“至少你不坑人,不落井下石,這一點就比絕大多數人要強太多了。”朱晚雲笑道,“我當年真的沒看錯人,真的。”
宋耀祖對這樣的誇獎已經聽習慣了,臉不會像從前那樣紅了:“我最多也就隻能做到這個地步了,沒有本事,想壞也壞不起來啊。”
“到底你的本性還是不錯的。”朱晚雲笑道。
“這些天還需要我幫你什麼嗎?”宋耀祖總是不習慣別人誇自己,岔開話題。
“暫時還沒有,如果需要你,我就打電話。”朱晚雲躺在床上,“有點困,今晚我在家裏睡,明天再去酒店看望沈清嘉。”
“我同你一起?”
“不用了,我暫時還應付的過來。”朱晚雲翻了個身,卷起被子。
麵對牆壁的時候,她突然間有點傷感。也不知道這件事情能不能平平安安度過去,要是真的過不去了,這二十年來的光陰也算是白費了,又白白來人間走了一遭,還對不住當年被她占用了身體的紅蓮。那個小姑娘,當時應該是很想活下來的吧。但願她已經投了個好胎,生在富貴人家,有一副姣好相貌,知書達理才華橫溢,將來找個好郎君,順風順水一輩子。
至於她自己,恐怕再投十次胎,也沒這個運氣。
真有點兒搞不懂,何以糊裏糊塗就走到了這一步。
這一夜她睡得不算好,第二天一早帶了足夠的錢,叫宋耀祖回頭將她打包好了的換洗衣物送到酒店,省得被唐誌鍵看到她帶衣服走又羅裏吧嗦。宋耀祖欣然點頭同意,看著她跟唐誌鍵扯皮一會兒之後走出家門。
朱晚雲寫給林誌高的信落款地址就是那家酒店,她去到酒店照顧沈清嘉的時候突然想起來,林誌高最近境況似乎不是太好,雖然她不常關注新聞,但是娛樂小報和雜誌沒少看,之前林誌高還時不時上去一次,最近似乎沒再見過他。不知道他出了什麼幺蛾子,該不會換了住處吧?
算了,果真換了就換了,收不到就收不到,本來他也不是醫生,她就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情才聯絡的他。現在還是把重心放在如何應付駱榮嘉為妙。駱榮嘉最近幾天也許不會察覺和追究,但是十天半個月都沒有徐曼貞的音訊,這就很不同尋常了,到那個時候他肯定第一時間來找她朱晚雲,畢竟當時是朱晚雲約她出來的。她可以裝瘋賣傻,但是酒店會記得徐曼貞和她一起上去過,然後再也沒有下來過,隨同的還有另外一個男人。這樣下去遲早紙包不住火。她必須在他來詢問之前想好對應的說辭,每一個細節都不能有差錯。如果他真的去報告了警察局,警察要介入,事情還好解決一點,誰都知道這幫人隻為富人和洋人服務,唐家和徐家勢均力敵,徐家還有幾年落後了不少,就算真的查起來,在唐誌鍵的庇護之下,他們也不能真的拿她朱晚雲怎麼著,最大的可能就是找個替死鬼。如果他不報案,決定私了,朱晚雲就想不出駱榮嘉要怎麼坑她了。以他的心眼和手段,她覺得他什麼都做得出來。再說就算是走官方,也不是多好的事兒,走警察局的話,想撇清她的罪名,當然就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沈清嘉身上,反正他橫豎是個無依無靠的戲子,斃了算了。唐誌鍵肯保護自己的親女兒,絕對不可能出力保護沈清嘉。
再說,人也確實是沈清嘉親手殺的。這一點無論如何也洗不白。
朱晚雲靠在酒店的床頭,苦思冥想,怎麼想好像都會出岔子。歸根到底,駱榮嘉太精了。她也隻能盼星星盼月亮盼著他早就想擺脫徐曼貞,巴不得這位名義上的老婆死的越早越好了。
就在她心思百轉千回的時候,酒店門房上來通知她,有她的信。朱晚雲接過信,發現正是林誌高寫來的。回信速度倒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