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倘若他質問，擺好的點心都到哪裏去了，我們該怎麼說呢？”秋蘋笑道。
“能怎麼說，就說我提議大家一起瓜分了。”朱晚雲滿不在乎地聳聳肩，“要是她們害怕的話，我就說全是我一個人吃的，本來也是我吃得比較多。這點肚量都沒有，想懲罰我的話，就盡管來。反正我賤命一條，愛怎麼找就怎麼著好了。”
“說的是。”秋蘋笑道，“下午他起來要是發怒，我跟你站在一塊兒就是。”
朱晚雲感覺得到秋蘋是真的接納了自己，而且身上頗具俠氣。這樣的朋友她還未曾遇見過，看來這一次重生也並非毫無可取之處。
她們在客廳笑鬧夠了，將碟子和茶壺茶杯歸位。朱晚雲站起來，開始找哪裏有書可看。肖孝清好歹也是大少爺，肯定念過書能識字，這個年代還要考科舉呢，她倒是想看看有什麼東西她能看得懂。結果找了半天，隻找到一本不知寫了什麼的線裝書，上麵簡直鬼畫桃符，像是小孩子調皮隨便畫上去的，沒人能看得懂。也許能看的書全在肖孝清的套間裏。
沒有樂子了，朱晚雲心裏歎氣。杏兒問她：“你找書看啊？你能識字？”
其他姑娘也都圍了過來。她們根本沒有機會學識字。
朱晚雲看著她們，沒由來的一陣憐惜。“我也算不上識文斷字，那都是文化人，隻能說是勉強認得幾個，簡單一點的還能看懂。可是這個，我連書名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能看懂簡單的也很厲害了啊。”秋蘋笑道，“比我們強。”
“沒有的事。”朱晚雲擺擺手，將書放回原位，“我們沒有做文化人的福分啊。”
她們在客廳得意忘形，聲音太大了，肖孝清頂著一頭鳥窩從套間出來，臉色奇差無比，看到一屋子姑娘，登時呆愣。
姑娘們也立刻噤聲，知道自己可能闖禍了。
肖孝清冷冷地盯著她們看。朱晚雲看不出來他真實年齡幾何，但確實看起來年紀比她們所有人都大，再加上地位加成，整個人的形象頓時高大威猛起來，小姑娘沒見過世麵都不敢同他對視。不過朱晚雲早就已經是老油條，不怵他，對他微微一笑：“肖少爺早啊。我們在外頭可能鬧騰了點，把你吵起來了，抱歉。”
肖孝清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你是誰？”
“我叫紅蓮，不過這對你來說應該不重要。”朱晚雲依然保持著微笑，“我們是跟著嬤嬤過來的，她吩咐我們呆在這裏，不能走出少爺的房間。”
肖孝清沒有理睬她的解釋，環視四周，看起來倒也不像是太在意茶幾上的碟子空了。他厭倦地伸了個懶腰，少爺架子也不顧了：“有吃的沒？”
“客廳裏沒有。”朱晚雲麵不改色，“少爺要是肚子餓了，我們可以跑腿去拿，或者通知其他人拿。”
“算了算了。”肖孝清擺擺手，“我等著午飯就好。”
朱晚雲開始覺得這個大少爺也不是那麼難伺候，還挺平易近人。其他姑娘也發現了這一點，慢慢地開始不那麼緊張了。
“你們怎麼還在這裏？我現在不想有人在我房間，都出去吧。”肖孝清說。
朱晚雲和秋蘋對視一眼，秋蘋出聲道：“可是嬤嬤說了，如果我們出去了，會受到懲罰。”
“這同我有什麼關係？”肖孝清聳聳肩，沒再看她們。
一時間她們不知道該怎麼辦。朱晚雲和秋蘋都沒打算動，除非他叫人來把她們拖出去。這樣的話，懲罰是避免不了了，麵子也丟盡了。但要是自己乖乖出去，總覺得該做的努力沒做完，有點不甘心。
於是她們誰都沒有動。
肖孝清瞪著她們：“你們還愣在這裏做什麼？”
“等著少爺開飯啊。”朱晚雲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什麼，順嘴就說出來這樣一句話，“想看看少爺平日都吃些什麼，畢竟我們也沒這個福分吃上，看一看飽個眼福總是好的。”
這句話說出來太過冒險，秋蘋手心裏都捏了把汗。
但是肖孝清並未表現出怒意：“行吧，那你們就在這裏等著，隻是別出聲吵我。”
“遵命。”朱晚雲笑道。
其他姑娘偷偷看向朱晚雲的眼神簡直可以說是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