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巴動了動，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杏兒倒是率先開口了：“少爺，我們就這樣坐著，什麼話也不說，是不是不太好？”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肖孝清看都沒看她一眼。
杏兒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打破沉寂，肖孝清一句話就把她堵了回來。朱晚雲開始注意到，也許杏兒不讓自己開口，並不是出自對自己安危的關心。杏兒在試著模仿她說話的口吻，模仿那種渾不在意天不怕地不怕的勁兒。毫無疑問，杏兒看得出肖孝清對她朱晚雲並不討厭，甚至有的時候還挺配合。既然走不了秋蘋的路子，倒不如成為一個主動一點的朱晚雲，說不定還能博得這位不近人情的大少爺的好感。
到底混了這麼久，朱晚雲還能看不出一個小姑娘的心思麼。她笑了笑，也沒有拆穿，就任由杏兒自由發揮。這麼小的姑娘，再早熟也模仿不來朱晚雲萬分之一的精髓。
“少爺，”杏兒發動第二次試探，卻偏偏不識趣地撞到了槍口上，“秋蘋姐姐一直不出來，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話音剛落，肖孝清抄起一個茶杯就砸了過去。杏兒躲避不及，額頭上被砸出一道口子，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一時間小姑娘們都慌了神，手忙腳亂，礙於肖孝清幾乎要吃人的眼神，甚至都不敢為杏兒止血。
杏兒嚇傻了，目瞪口呆。
朱晚雲知道事情再這樣發展下去勢必不可收拾，於是站起來，微笑道：“少爺莫要生氣，我們保證不再問了。馬上就是晚餐時間，您看我們要一起在這裏吃呢，還是我們走開？”
“滾。”肖孝清冷冷道。
朱晚雲很識趣，帶著一眾姑娘乖乖走出去。就算要挨嬤嬤的罰都好，總比在這裏對這個喜怒無常的大少爺強多了。杏兒已經嚇得精神恍惚，連哭都哭不出來。朱晚雲撕下一片衣角勉強幫她按住額頭上的傷口，二人相對無言。
也不知道這種日子要過到什麼時候。
朱晚雲決定今天晚上主動出擊。
她從來都恨透了坐以待斃。
嬤嬤昨天晚上的行為被老爺罵了一頓，今天想必不可能讓她們繼續擦地板。不知道今晚的懲罰會是什麼，她們的晚餐今天倒是準時送到了小房間，看得出嬤嬤對她們今天晚上進入少爺的房間，本來也沒抱指望。
朱晚雲看著天色一點一點暗下去。趁著嬤嬤還沒來，她同姑娘們打了聲招呼，準備隻身再度回到肖孝清的房間。
“紅蓮，你這是做什麼？不想要命了？”有個姑娘皺著眉頭，對她這個舉動很不讚成。
“我總得去看看秋蘋怎麼樣了。”朱晚雲輕聲道，“現在死活都不知道，實在是不放心。今晚無論如何我得見她。”
“我覺得她死不了。”姑娘說。
“我也覺得。”另一個姑娘附和，“說不定其實還活得好好的。”
“你們不了解他。”朱晚雲笑著搖了搖頭，“等會讓嬤嬤回來清點人數確認我的去向，還勞煩你們隨便說了。說實話也好，瞎編我的去處也罷，總之拜托你們應付一下。隨便你們說什麼，結果我一人承擔就是。”
她說完這句話，便從小房間出去了。前腳剛走沒多久，嬤嬤就到了，進來發現少了一個人，還是個刺頭，又看到杏兒腦袋上包著布片，於是拿杏兒開刀，問朱晚雲的下落。杏兒下午受了驚嚇，現在還沒完全緩過來，隻知道哭，一個勁地搖頭。
另一個姑娘看不下去，主動站出來：“紅蓮去了少爺房間。”
嬤嬤表情頗為驚訝：“小蹄子還挺有手腕。”
對此她沒有糾結什麼。既然朱晚雲能有本事留在肖孝清的房間，那就是肖孝清的人，不歸她管了。雖然心有遺憾，不過這事兒確實不是她能顧得上的。她轉過頭看著剩下的姑娘們，冷笑道：“今天晚上你們還是要受懲罰的。我不會讓你們去打掃房間了，畢竟昨天才掃過，幹淨得很。今天你們跟我來，這個宅子裏還有一個更不見天日的地方呢，今天晚上你們什麼也不用做，睡在裏頭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