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著將這些記憶重新拚回。
海皇忍住心底的急切與好奇,故作疑惑的爬起身瞪向千年,“你打我?”
“你……你沒事吧?”千年不計較他的反應,反是關切般的問上一句。
“沒事啊,倒是你幹嘛動手打人?難道是我怎麼了嗎?是不是我身體太痛昏過去了,結果你喊不醒我就直接開打?好你個殘忍的舉動!”
海皇一麵艱辛的爬起身,邊爬還邊齜牙咧嘴的,有如拉痛身體的傷處。
千年身體一頓,僵硬的幹笑兩聲後,逃避話題般的飛快轉過身去。
“別發呆,快跟上來。看在你是傷員的分上,先不用下水,給你一星期的‘有傷假’,你隻要負責拿住長杆,把即將溺水的人撐住,等我去救就好。等你傷好了,一樣要跟那些人一樣,在筋疲力盡前,每天都得在水裏掙紮。”
“為什麼要這麼做?”海皇不明白的邊問、邊不斷吃痛低喊的跟上前。
千年的腳步慢上一慢,沉思般的拖著腳步往前走,聲音低低的傳來。
“看著別人的不幸,是我最大的樂趣。”
好個故作陰暗、邪惡的回答——海皇倒是在那低微、認真的聲音裏聽不出虛假;或許這個甘願成為監獄看守者的人,也有一段不為人知的辛酸過去。
“走吧!我玩不死人的。你別想逃跑,就不用害怕。”千年用陰狠的語氣說著提醒,與其像勸阻,倒有點鼓動的味道。
海皇這才想起自己要逃跑的事,萬一成功,不知道會引發什麼事?
“吶,千年,如果有犯人逃了,你會怎麼樣嗎?”
“雲初出雲不會怎麼樣,但是我會傷心,這樣我看戲的角色會少了一個。”千年淡淡的回完這句。
他腳步一停、側首望來一眼時,頭上的連身帽滑了開來,露出一頭火紅的短發、一雙淺金色的雙瞳,以及一張過於灰白、死氣沉沉的臉。
坦白說,千年長得不算難看,頂多是膚色讓他看起來活像個死人;事實上,他長得很有味道,是中上程度的斯文帥氣臉孔。
奇怪的是,海皇越看,越覺得千年眼熟,神似某人。
……像誰呢?
“你看什麼?”千年發現了海皇的怪異舉動。
他搖搖頭,不能說實話,按慣例說謊的編話道:“想你皮膚有點淺灰色是怎麼回事?封豨一族的膚色,通常是健康的麥芽色。”
“……你有空想這些,不如多想想要怎麼活著出去吧?想進‘墮落之都’享受人生之前,你得在這裏好好嚐嚐‘地獄’的滋味。”
千年冷冷丟下話,旋身後,帶著海皇穿過兩顆巨型金屬塊中間的空處,走向了那個不斷傳來拍水聲和人魚歌聲的湖泊。
每走幾步,海皇便會有種要被歌聲拉走的感覺,這時候他就不知道要不要感激雲初出雲跟千年了——多虧這一身的傷,隨著腳步的移動而扯動,總能讓他渾身發疼的回過神來。
若非如此,恐怕,他撐不到被千年帶到一艘靠岸的船舫前方。
千年領先走到船上的狹窄通道後,推開了艙門,剛要回頭向新來的“犯人”解說一下規矩,卻已經愣在對方白得跟那頭銀發差不多的可怕膚色上。
“你還敢抱怨我膚色不正常,你這才有問題吧?生了什麼病?能下水嗎?會傳染嗎?有沒有可能毒死人?”
海皇被那連珠炮般的發問逗笑,又引得身上一陣痛楚後,失笑道:“我是被你跟雲初出雲弄傷的,現在能先上藥後睡一下嗎?我痛得厲害。”
“……好吧,晚上開飯時,我親自給你送食物來,有什麼飲食的禁忌嗎?”
“有,我隻吃養成獸,不吃任何人類。”
海皇重傷之下忘了掩飾,不小心說出平時的用餐習慣後,推開了擋在門邊的千年,走進艙房,隨手將門啪的一聲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