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願讓人們認為他對自己的風流事兒作了什麼炫耀。他僅僅不對我隱瞞這些事而已。

更確切地說,是限於不對我說些體麵話或假話,來解釋他的某位女友經常在我們家用早餐或完全住在我們家的原因……一時瞞住我可以!但不管怎樣,時間一長,我不可能不知道他和他的“女客”是什麼性質的關係。因此,他大概一心想保持我對他的信任,而他想避免那些費心勞神的想象,便更要如此。這真是絕妙的算盤。它唯一的不足,便是有一陣曾使我對愛情的事兒抱著一種看穿了的厚顏無恥的態度。以我的年紀與經曆,愛情本應顯得給人以娛樂甚於給人以感受。我願意複述一些簡潔的格言。例如奧斯卡·王爾德的“罪率是現代社會剩下的唯一的鮮明色調”。我以堅信不移的態度,把它變成了自己的格言。我想,我就是把它付諸實踐,也遠沒有這樣肯定。我認為我的生活可以仿效這句話,借鑒這句話,可以像艾匹納爾印製的一張罪惡圖像一樣從中顯現出來:我忘記了過去的時間、事物的突變和平常的善良感情。作為理想,我打算過一種下流的、醜惡的生活。

第三章   次日早晨,我被一縷熾熱的陽光照醒了。陽光是斜射進來的,照著我的床,結束了我正掙紮其中的有點模糊的怪夢。在似醒非醒的狀態裏,我試圖用手隔開臉上這股堅持不退的熾熱,後來我放棄了這樣做。這時是10點鍾。

我穿著睡衣下到平台,看見了安娜,她正在翻閱報紙。我注意到她淡淡地、很均勻地化了妝。她大概從未允許自己過真正的假日。由於她沒注意我,我便平靜地拿了一杯咖啡,一個橙子,坐在一個台階上,開始領略早上的樂趣。我咬一口授予,一股甜汁進進嘴裏;我馬上又飲一口滾燙的咖啡,然後又咬一口清涼的水果。朝陽曬熱了我的頭發,曬平了我皮膚上毯子印下的痕跡。過5分鍾,我將去洗澡。這時安娜的聲音嚇了我一大跳:

“賽茜爾,您不吃點東西嗎?”

“早上我喜歡喝飲料,因為…”

“您得增加3公斤才好看。您的麵頰凹陷,肋骨也看得見。去拿點塗了黃油的麵包片吃吧。”

我求她不要強迫我吃麵包片,她剛表示這是必不可少的。正在這時,父親穿著他那件豪華的起點子花的晨服出現了。

“多麼動人的場景,”他說,“兩個褐發小姑娘在陽光下談論麵包片。”

“隻有一個小姑娘,咳!”安娜笑吟吟地說,‘俄可憐的雷蒙,我和您是一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