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
我父親彎下`身子,拿起她的手。
“總是這樣厲害,”他深情地說。我看見安娜的眼皮像突然被人撫摸一樣眨動。
我趁機走開了,在樓梯上與艾爾莎交臂而過。顯然,她剛起床,眼皮泡腫,被太陽曬紅的臉上,嘴唇顯得蒼白。我差一點要拖住她,告訴她安娜在下麵,臉皮潔淨,保養很好。還告訴她安娜將適度地曬太陽,不會受損害。我差點要她小心提防。可是,即使我跟她明白地說出來,她大概也不會聽進去:她才29歲,比安娜小了13歲。在她看來,這是張最大的王牌。
我穿上遊泳服,跑到小灣。叫我吃驚的是,西利爾已到了那兒,坐在他的小船上。他嚴肅地迎著我走來,抓起我的手,說:
“我想請您原諒昨天的事兒。”
“這是我的過錯。”我說。
我一點也不覺得難堪。他那莊嚴的神色叫我驚愕。
“我很後悔。”他一邊把小船推下海,一邊說。
“沒關係。”我愉快地說。
“那可不是。”
我已經跳到船上。他站在齊小腿深的水裏,兩手撐著舷緣,像在法庭的律師席位上一樣。
我明白他不說出心裏話是不會上船的,便以必需的專心注視著他。我雖然非常熟悉他的臉,可還是將他又打量了一番。我認為他有25歲,自以為是個勾引女孩子的人。想到這裏,我不禁笑了起來。
“別笑。”他說,“您知道,昨晚我好不後悔。沒有任何東西保護您抵抗我的攻擊;您父親、那個女人,典型的……我是最壞的壞蛋,這是一回事;您可以相信我同樣是…二”他並不可笑。我感到他心地善良,並且差不多愛上我了。我自己也覺得願意愛他。我伸出雙臂摟住他的脖子,把臉貼著他的臉。他的身體挨著我的身體。他肩膀寬厚,肌肉結實。
“西利爾,您真好。”我低嚅著說,“您就作我的哥哥吧。”
他不快地低叫一聲,伸過手來,把我輕輕地拖離小船。他把我緊緊抱住。我雙腳懸空,頭靠在他的肩上。此時此刻,我心裏愛著他。在晨光裏,他和我一樣可愛,一樣溫柔,一樣的金色。他保護著我。當他的嘴尋找我的嘴時,我和他一樣快樂得直顫唞。我們的親吻既無悔恨也無羞恥,隻是尋找得太久,又被前南絮語打斷。我掙脫出來,朝小船遊擊。它漂流走了,我把臉埋入水裏洗淨,讓它煥然一新…水碧清碧清。我覺得周身充滿了幸福,充滿了美妙的快樂。
11點半鍾,西利爾走了。我父親和他的女人們出現在小路上。他走在兩個女人中間,相繼殷勤地伸出手去攙扶她們——這是他獨有的性格。安娜還穿著晨衣。她在我們觀察的目光下從容地脫下它,然後躺在沙地上。她身材苗條,兩腿修長,隻有微乎其微的衰老痕跡。
這無疑意味著多年精心的保養。我揚起眉毛,投給父親一種讚許的目光。令我大為驚異的是,他閉上眼睛,並不給我以回答。可憐的艾爾莎的情況則十分糟糕,她遍身塗了油。我預計父親不出一星期就……安娜朝我轉過頭來:
“賽茜爾,您在這裏怎麼起這麼早?在巴黎,您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
“我有活兒。”我說,“累得我要死。”
她沒有笑。她僅在想笑時才笑。她從不像大家那樣出於禮貌而笑。
“您的考試呢?”
“沒趕上!”我歡快地說,“沒趕上!”
“您得在10月補考。一定得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