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勒小姐又對他展開攻勢。
“那麼,他為什麼叫你‘君子·周’呢?”
“啊,那隻是因為那不是我的名字。”
“那麼,為什麼叫‘君子·周’呢?”
“由於同樣的原因。”
“啊,凱德先生,”泰勒小姐很難過地提出抗議;“你實在不應該那麼說。爸爸昨天晚上還在說你很有君子風度呢。”
“多謝令尊的好意,泰勒小姐。”
“我們都認為你很有君子風度呢。”
“我感到受寵若驚。”
“別客氣,真的,我說的是實在的。”
“好心勝似花冠。”安東尼空洞地說,自己也不知道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他真希望午餐時間快到。
“那是很美的詩句。我總是這麼想。你懂得很多詩嗎,凱德先生?”
“必要的時候,我可以背這樣的詩句,‘少年站在灼熱的甲板上;除了他,都逃之夭夭。’我所知道的就隻有這些。但一是,你要是樂意的話,我可以把它表演出來。‘少年站在甲板上’——呼2呼!一呼!(你明白嗎,這是表示火焰!)‘除了他,都逃之夭夭’——這一點我就像一隻狗似的跑來跑去。”
泰勒發出尖銳的笑聲。
“啊,你們看凱德先生!他不是很好玩嗎?”
“現在是吃上午茶的時間了。”安東尼輕快地說。“請由這裏去。下麵一條街上有一個很好的咖啡館。”
“我想,”高德可太太聲音深沉地說。“茶錢已經包括在遊覽費裏麵吧?”
“高德可太太,”安東尼表現出他那一行的特有的態度說。
“上午茶是一種額外的開銷。”
“真沒麵子!”
“人生充滿了痛苦的考驗,你說是不是?”安東尼痛快地說。
高德可太太的眼睛一閃動,然後露出一種找到金礦似的神氣說;‘“我早料想到這一點的,所以我今天早上在早餐的時候預先把一些茶葉倒到一個小罐裏。我可以在酒精燈上燒茶吃。
來吧,老頭子!”速
高德可夫婦很得意地邁著莊嚴的步子,往旅館方向走。由高德可太太背麵的姿態可以看出她對於自己先見之明沾沾自喜。
“啊,主啊!”安東尼哺哺地說。“要有多少有趣的人物才能構成這個花花世界呀!”
他帶著其餘的遊客朝咖啡館走去。泰勒小姐走在他旁邊,繼續對他嚴格地盤問。
“你和你的朋友很久沒見麵嗎?”
“七年多了。”
“你是在非洲認識他的嗎?”
“是的,不過不是在這一部分地方。我初次看到吉米·麥克格拉的時候,他已經給人雙手反綁,準備下鍋煮了。非洲內地有些部落的土人是吃人的,你知道嗎?我們到的正是時候。”
“後來怎麼樣呢?”
“後來是一場小小的搏鬥。我們打死了幾個土人,其餘的逃了。”
“啊,凱德先生。你過的是多麼冒險的生活呀!”
“相信我,都是很平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