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的疑惑幾乎已經消除了。因為安東尼·凱德立刻將那個紙片拿給我看,並且問我是否是我丟掉的。我已經說過,我的疑惑幾乎消除了——但是,並未完全消除,看這個情形,也許他是清白的,或者也可以說他是非常,非常聰明的。當然,我否認那字條是我的。也否認是我掉在地下的。但是,同時,我派人去調查。到了今天我剛得到消息。丹佛的那所房子突然成為棄而不用的地方。但是到昨天下午為止,那房子一直有一幫外國人住著,毫無疑問的,那是維克脫王的大本營。現在請注意這些事實的重要意義:昨天下午凱德先生突如其來地離開這裏,自從他丟下那紙條之後,他必定知道大勢已去。他到了丹佛,於是,那幫人馬上散了。下個步驟是什麼,我不知道。我們可以確定的一件事就是凱德先生不會回到這裏了。但是,自為我深知維克脫王的為人,我可以肯定地說,他不再試試是否可以盜取那個珠寶,他是不會甘休的。那就是我捉到他的時候!”
維吉尼亞忽然站起來,她走過來,到了壁爐前麵,聲音冷冷地,猶如鋼鐵似地說:“我想,列蒙先生,你漏了一件事,”她說。“昨天突然不見,行蹤可疑的人,並不是唯有凱德先生一個人。”
“你的意思是——夫人?”
“你方才所說的話完全可以適用於另外一個人身上。你以為費希先生怎麼啦!”
“嗬,費希先生!”
“是的,費希先生。你不是在頭一天晚上就告訴我們維克脫王最近由美國到英國來嗎?亥瑞姆先生也是由美國來英國的。不錯,他帶來一封很有名望的人寫的介紹信。但是,像維克脫王那樣的人,那實在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他實在並不是他假裝的那種人,賈德漢侯爵曾經評論到這件事。假若他到這裏來的目的是要參觀第一版的珍版畫,但是,對珍版書的問題,他總是隻聽別人談論,從來不會發言。還有好幾件可疑的事實,對他不利。命案發生的那一夜,他的窗戶裏有燈光。其次,再拿那天晚上在議事廳的情形來說吧。我在廊子裏遇到他的時候,他是衣著整齊的。他很可能把那紙條掉在地下,你並沒有實在看到凱德先生這樣做,凱德先生也許到丹佛去了。假若他去了,那不過是為了要調查,他也許在那裏讓人綁架走了,我認為費希先生可疑的地方比凱德先生多。”
那法國人聲音很嚴厲地說:
“由你的觀點上說,夫人,也許是的,我不跟你爭那個。
我也同意,費希先生並不像他表麵上的樣子。”
“那麼,怎麼樣?”
“但是,那沒有關係。夫人白你要明白,費希先生是彭可頓先生的人。”
“什麼?”賈德漢侯爵大聲地問。
“是的,賈德漢爵爺。他到這兒來是要跟蹤維克脫王的,我和巴陀督察長知道這件事,已經有一陣子了。”
維吉尼亞一言不發,慢慢地又坐下去。她仔細揣摩出來的一套構想,已經給他寥寥數語打擊得粉碎。
“你明白嗎?”列蒙繼續說。“我們已經知道維克脫王到末了一定會到煙囪大廈來,這是唯一我們可以捉到他的地方。”
維吉尼亞抬頭一望,她的眼睛裏露出一種奇特的光,突然之間,她哈哈大笑。
“你還沒捉到他呢。”她說。
列蒙好奇地瞧瞧她。
“還沒有,夫人。但是,我會的。”
“據說他素以給人上當聞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