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了清嗓子,問道:
“意大利怎麼樣?”
“很好,謝謝您。”
“你們呆的那個地方,那個叫做孔泰薩什麼的,不是太嚴厲吧?”
“她相當嚴格,可我從不擔心。”
他看著她,不十分確定這個回答是不是有點模棱兩可。他接著說,雖然有點結巴,但比剛才是自然多了。
“既然我是你的監護人,又是你的教父,恐怕我們相互間的了解還不夠。要知道,對我來說……對一個像我這樣的老古板來說……要知道一個姑娘需要什麼……至少……我的意思是,知道一個姑娘應該有什麼……是有點困難。學校教育,然後是學校後教育——在我的那個時候他們稱之為儀表進修。但是現在,我想一切都更嚴肅些,職業,呃?工作?諸如此類的?什麼時候我們得好好談談這些,你有什麼特別想做的事嗎?”
“我想去上秘書課。”埃爾韋拉毫無熱情地說。
“哦,你想當秘書?”
“也不是特別想——”
“哦——這樣的話,那……”
“那正是你開始要做的事。”埃爾韋拉解釋說。
勒斯科姆上校有一種奇怪的像是被貶低的感覺。
“我的幾個表兄妹,梅爾福茲一家,你會喜歡跟他們住在一起嗎?要不……”
“哦,我想是的。我非常喜歡南希。米爾德裏德表姐也很可愛。”
“那麼說行了?”
“就目前來說,很好。”
勒斯科姆上校對此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他正在考慮接下來說點什麼的時候,埃爾韋拉開口了。她的話簡單而直接。
“我是不是有些錢?”
他又一次在回答前耽擱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地仔細看著她。然後他說:
“是的,你已經得到了很大一筆錢。或者說,你將在二十一歲的時候得到它們。”
“現在是誰拿著呢?”
他笑了笑,“現在有人替你保管著,每年從收入中扣除一定的數目來支付你的生活費和受教育費用。”
“你是受托人嗎?”
“我是其中之一。總共有三個。”
“如果我死了,會怎麼樣?”
“得了,別這樣,埃爾韋拉,你不會死的。可別亂說!”
“我希望不會——但是誰也說不準,是吧?上星期就有一架航班墜毀,所有的人都遇難了。”
“嗯,那不會發生在你身上的。”勒斯科姆堅決地說。
“你不可能真正知道,”埃爾韋拉說,“我隻是想知道如果我死了,誰會得到我的錢?”
“我一點兒也不知道,”上校不耐煩地說,“你為什麼這麼問?”
“那可能很有趣,”埃爾韋拉若有所思地說,“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值得別人來害死我?”
“真是的,埃爾韋拉!這是毫無意義的談話。我不明白你的思想為什麼老是停留在這些事情上。”
“哦,隻是一些想法,人們總想知道事實真相。”
“你不會想到了黑手黨什麼的吧?”
“哦,沒有。那太傻了。如果我結婚了,誰會得到我的錢呢?”
“我估計是你丈夫。但實際上……”
“您能肯定嗎?”
“不,我一點兒也不能肯定,那得根據委托書上的條文。但是,你還沒有結婚,為什麼要擔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