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埃爾韋拉·布萊克身上,他認為,一切都是深藏不露的。貝斯·塞奇威克是通過把意誌力強加於生活之上而生活的。埃爾韋拉,他猜測道,有一種不同的生活方式。她服從,他想。她聽話。她溫順地微笑著,但在那背後,他想道,她從你的指尖溜過。“狡猾,”他心裏說,對這種情況進行評價。“我想這是她能夠成功的惟一方法。她不可能厚著臉皮行事也不可能強迫自己。我想這就是為什麼照看她的人從來就沒想過她可能會幹什麼壞事。”

他想知道,在這麼晚的霧夜,她從大街上溜回伯特倫旅館之前在幹些什麼。他打算立即向她提問。但又覺得他得到的答案很可能是不真實的。“那是這可憐的孩子,”他想道,“保護自己的惟一方法。”她來這兒是為了見她媽媽或是找她媽媽的?極有可能,但他並不這樣認為。自始至終都不相信這點。相反,他想到了隱匿於角落處的那輛大賽車——車牌號為FAN2266的那輛車。拉迪斯拉斯·馬利諾斯基肯定在附近的某個地方,因為他的車在那兒。

“好了,”“老爹”非常關心地慈父般地向埃爾韋拉說,“嗯,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沒事。”埃爾韋拉說。

“好。如果你沒事的話,我想讓你回答幾個問題。因為,要知道,對這樣的事情,時間尤為重要。你被開了兩槍,一個人被殺。我們希望得到盡可能多的線索以找出殺害他的人。”

“我會告訴您我所知道的一切,但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而且在大霧中看不到任何東西。我自己都不知道這可能是誰——甚至他長得怎麼樣。所以,這顯得那麼地可怕。”

“你說過這是第二次有人想殺死你。這是不是說你以前的生活中還有一次這樣的企圖?”

“我說那話了嗎?我記不得了。”她的眼睛不安地轉動著,“我想我沒那樣說。”

“哦,要知道,你說過。”“老爹”說。

“我想我隻是有些——歇斯底裏。”

“不,”“老爹”說,“我想你不是的。我認為你說那話是認真的。”

“我可能是在胡思亂想。”埃爾韋拉說。她的眼睛又望到一邊去了。

貝斯·塞奇威克動了動身子。她輕聲說:

“你最好告訴他,埃爾韋拉。”

埃爾韋拉迅速而不安地看了她媽媽一眼。

“你不用擔心,”“老爹”安慰地說,“我們這些當警察的都很清楚,女孩子們並不把任何事情都告訴給她們的母親或監護人。我們對那些事情並不太看重,但我們必須了解,因為——你要知道——它們會有幫助的。”

貝斯·塞奇威克說:

“是發生在意大利嗎?”

“是的。”埃爾韋拉說。

“老爹”說:“你曾在那兒上過中學,是嗎?要麼是個儀表進修學校——不知道現在人們怎麼叫法?”

“是的。我是在孔泰莎·馬蒂內利學校。我們總共有十八到二十個人。”

“你認為有人試圖殺死你。事情的經過是怎麼樣的?”

“嗯,有人送給我一大盒巧克力和糖果之類的東西,一起的還有張卡片,上麵用花哨的字體寫著一句意大利語。上麵寫著‘送給Bellissima Signorina’,反正是這樣的話。我和我的朋友們……嗯……我們為此大笑一番,不知道是誰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