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告訴我們?沒關係。如果這真的有關係,我敢說沒有你的幫助我們肯定也能夠一字不差地查出來的。但是你為什麼認為這個年輕人——他可能喜歡你——會想害死你呢?”

“哦,因為他經常發出這樣的威脅。我是說,我們常吵架。他總帶些朋友跟他一起而我假裝更喜歡他們,這樣他就變得非常非常地瘋狂和憤怒。他說我這樣做最好小心點。我不能讓他不那樣想!——要是我對他不忠他就殺了我!我隻是想,他這樣是太誇張也太戲劇性了。”埃爾韋拉突然出乎意料地笑了,“但這相當有趣,我覺得那都不是真的也不是認真的。”

“嗯,”總警督戴維說,“我覺得,這麼一個如你所描述的年輕人似乎確實不太可能真的往巧克力裏下毒,然後給你送去。”

“嗯,實際上我也是這麼想的,”埃爾韋拉說,“但肯定是他,因為我看不出還有別的什麼人,那使我不安。然後,回到這兒之後,我收到一個便條——”她打住了話頭。

“什麼樣的便條?”

“它是裝在信封裏寄來的,而且是打印出來的。上麵寫著:‘小心,有人想殺你。’”

總警督戴維的眉毛揚了揚。

“真的嗎?非常奇怪。是的,非常奇怪。它使你不安。你害怕嗎?”

“是的。我開始——開始懷疑是誰想將我從他前麵踢開。所以我便想辦法查明我是不是真的非常富有。”

“接著說。”

“接著,幾天前在倫敦又發生了另外一件事。我正在地鐵站裏,站台裏有很多人。我想有人企圖將我推向鐵軌。”

“我親愛的孩子!”貝斯·塞奇威克說,“不要說瞎話。”

“老爹”再次做個輕微的手勢。

“是的,”埃爾韋拉帶著歉意說,“我希望這些都是我想像出來的……我不知道……我的意思是,今晚發生這樣的事情之後,這一切看來好像都是真的,不是嗎?”她突然轉向貝斯·塞奇威克,急切地說。“媽媽!你可能知道。是不是有人想殺死我?可能有這樣的人嗎?我有仇人嗎?”

“你當然沒有仇人,”貝斯·塞奇威克不耐煩地說,“別犯傻了。沒人想殺死你。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呢?”

“那今晚是誰向我開槍呢?”

“在這樣的大霧裏,”貝斯·塞奇威克說,“你可能被誤認為是別的什麼人。那是可能的,你不這樣認為嗎?”她對“老爹”說。

“是的,我想這很有可能。”總警督戴維說。

貝斯·塞奇威克正專注地看著他。他幾乎想像著她的嘴唇蠕動著說“接著說”。

“好吧,”他愉快地說,“我們現在靜下心來討論點別的情況吧。你今晚是從哪兒回來的?在這樣的大霧之夜,你走在邦德大街上幹什麼?”

“我今天上午去塔特上藝術課,然後和我的朋友布裏奇特去吃午餐。她住在昂斯洛廣場。我們去看了場電影,等我們出來的時候,大霧已經降臨了——很濃而且越來越糟。於是我想我最好還是不開車回家。”

“你開車?”

“是的,我去年夏天參加了駕駛考試。可是,我的車開得並不太好,不喜歡在霧天開車。所以布裏奇特的母親說我可以在那兒過夜,於是我給米爾德裏德表姐打電話——我在肯特是住在她那兒的——”

“老爹”點點頭。

“——我說我打算在那兒過夜,她說我那樣做很明智。”

“然後呢?”“老爹”問道。

“然後,霧似乎突然變少了。要知道霧總是一片一片的。於是我說我還是開車去肯特。我跟布裏奇特道別便動身了,但是不久霧又來了。我很不喜歡。我遇上了一片很濃的霧便迷了路,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過了一會兒我意識到我是在海德公園拐角處,我心裏想:‘這麼大的霧,我怎麼也到不了肯特。’開始,我想我還是回到布裏奇特家,可我馬上想到我已經不知道路該怎麼走了。然後我意識到我離這家旅館非常近,我從意大利回來的時候德裏克叔叔帶我在這兒住過,於是我想:‘我去那兒吧,我相信他們能給我找一個房間的。’那是很容易的事情,我找到一個地方把車子停好,然後回到大街上向旅館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