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察暗想:真是能幹的女子,她若謀殺一個人,手法可能也很幹練。但他硬拋掉這些推想,專心打聽佛特斯庫家的現況。

“你說還有次子?”

“是的。但他和父親失和,住在國外。”

“兩個兒子都結婚了?”

“是的。長子柏西瓦爾先生已經結婚三年。他們夫妻在‘紫杉小築’占用一層門戶獨立的套房,不過他們再過不久就要搬到貝敦石南林的自用住宅去。”

“你今天早晨打電話,聯絡不到柏西瓦爾·佛特斯庫少夫人?”

格裏菲斯小姐繼續說:“她今天到倫敦去了。次子蘭斯先生結婚不到一年。娶了菲德烈·安斯提斯爵爺的遺孀。我想你見過她的照片。在《閑話》雜誌上——跟馬兒一起照的,你知道。還有越野賽的新聞。”格裏菲斯小姐似乎有點喘不過氣來,兩頰微微發紅。尼爾善於捕捉人類的心境,知道這段姻緣勾起了格裏菲斯小姐勢利和浪漫的情懷。在格裏菲斯小姐心目中,貴族就是貴族,已故的菲德烈·安斯提斯爵爺在賽馬圈名譽不好,她一定不知道。監事們要調查菲德烈·安斯提斯的某一匹馬出賽的情形,他遂舉槍自殺。尼爾依稀記得他太太的某些資料。她是一位愛爾蘭貴族的女兒,以前曾嫁給一位空軍飛行員,那人在不列顛戰役中喪生。

現在她似乎嫁了佛特斯庫家族的不肖子。格裏菲斯小姐說他們父子失和,尼爾猜蘭斯·佛特斯庫生平做過不名譽的事情,才造成這個結果。

蘭斯·佛特斯庫!好特別的名字!另外一個兒子呢——柏西瓦爾?不知道前任的佛特斯庫太太是怎麼樣的人?她取名字有特殊的癖好……

他把電話拉近來,撥托爾台,叫了貝敦石南林三千四百號。

不久有個男人說:

“這裏是貝敦石南林三千四百號。”

“我要找佛特斯庫太太或佛特斯庫小姐。”

“抱歉,她們不在家,兩個都不在。”

尼爾督察聽對方的聲音,覺得他略有醉意。

“你是不是茶房總房?”

“正是。”

“佛特斯庫先生病得很嚴重。”

“我知道。她們打電話來說過。不過我一點辦法都沒有。(柏西)瓦爾少爺到北方去了,佛特斯庫太太出去打高爾夫球。瓦爾少奶奶到倫敦去,不過她會回來吃晚餐。愛蘭小姐帶少年女童軍出去。”

“屋裏沒有人能聽我報告佛特斯庫先生的病情嗎?很重要哩。”

“噢——我不知道。”對方似乎感到疑惑。“有位蘭姆士伯頓小姐——但她從來不聽電話。還有竇夫小姐——她是所謂的管家。”

“我跟竇夫小姐說話,拜托。”

“我去找她。”

他的腳步在電話中漸行漸遠。尼爾督察沒聽見來人走近的腳步聲,可是一兩分鍾後,有個女人說話了。

“我是竇夫小姐。”

聲音低沉而鎮定,口音很清楚。尼爾督察想象竇夫小姐的外貌一定很討人喜歡。

“竇夫小姐,我很遺憾,佛特斯庫先生剛才在聖尤德醫院去世了。他在辦公室突然暴病。我急著跟他的親人聯絡——”

“當然。我不知道——”她突然住口,語氣不激動,卻有點吃驚。她繼續說道:“實在太不幸了。你該聯絡的是柏西瓦爾·佛特斯庫少爺。必要的事項都由他安排。你可以打到曼徹斯特的中原旅社或萊瑟斯特的豪華旅社,也許能找到他。不然你可以試試萊瑟斯特的雪拉證券行。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