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望。她又想到以前想過的:腳夫不夠。象這樣的腳夫似乎都在忙著搬郵件袋,推行李車。如今的旅客似乎永遠隻能自己提自己的箱子。不過,她可提不動她的箱子,雨傘,和所有的包包。她得等著。不久,她就找到一個腳夫。

“計程車嗎?”

“我想,會有車子來接我的。”

米徹斯特車站外麵,有一個一直注意出口處的司機走過來。他帶著溫和的本地口音說:

“是麥克吉利克蒂太太嗎?到聖瑪麗牧場嗎?”

麥克吉利克蒂太太說她就是。

那司機得到了酬勞,雖然不怎麼大方,可是足夠了。那輛車載著麥克吉利克蒂太太,她的箱子和大包小包的東西,在夜色籠罩中開走了。那是九哩的路程。麥克吉利克蒂太太筆直地坐在車裏,簡直不能放鬆。她渴望著將心裏的感覺表達出來。最後,車子駛過那條熟悉的鄉村街道,終於停在目的地。麥克吉利克蒂太太走上通到門口的磚砌小路。當房門由一個上年紀的女仆開開的時候,司機把箱子放到門裏麵。

麥克吉利克蒂太太一直穿過前廳。在敞開的起居室門口,女主人正在等著她:一位上了年紀的,纖弱的老太太。

“愛思白!”

“珍!”

她們互相擁吻。麥克吉利克蒂太太並不轉彎抹角,突然開門見山地說:

“啊,珍!我剛剛看到一個命案!”出品:阿加莎.克裏斯蒂小說專區(http://christie.soim.com)命案目睹記.2.

瑪波小姐從小遵照著母親和祖母的訓誡處世:真正端莊的女子不可露出驚駭或驚奇神色——也就是依照理智判斷。

她聽了隻是眉毛一揚,搖了頭,同時說:

“你覺得很悲慘,也覺得實在很少見,愛思白。我想,你頂好馬上告訴我經過的情形。”

那正是麥克吉利克蒂要做的事。她讓女主人把她拉到離火爐近些的地方,坐下來,脫下手套,便立刻生動地說明經過。

瑪波小姐密切地注意聽。最後,麥克吉利克蒂太太停下來喘口氣的時候,瑪波小姐果斷地說:

“我想,親愛的,你最好上樓去脫下帽子,洗了臉。然後我們吃晚飯——吃飯的時候我們根本不談這件事。飯後我們再詳細討論,並且由各方麵來討論。”

麥克吉利克蒂太太讚成她的建議。兩位太太吃晚飯的時候談論住在聖瑪麗本地這個小鄉村生活各方麵的情形。瑪波小姐談到一般人不信任那個風琴手,並且講到最近有關那個藥劑師妻子的醜聞,而且順便提到那個女教員和鄉教育會之間的敵對態度。然後,她們還談到各自的花園。

“芍藥花,”瑪波小姐站起來的時候說,“是最讓人捉摸不定的。這種花或許種得活——或許種不活。但是,如果活了,可以說就使你終生受用不盡,而且現在有些真正美麗的品種。”

她們又在爐邊坐下來,瑪波小姐從角落裏一個碗碟櫥拿出來兩個古老的窩特福杯子,又從另一個碗櫥取出一個瓶子。

“愛思白,今天晚上不給你咖啡喝,”她說。“你已經興奮過度了——這也難怪——也許晚上睡不著。我建議你喝一杯我的甘菊茶。”

麥克吉利克蒂太太默然同意她的安排。於是,瑪波小姐就倒茶。

“珍,”麥克吉利克蒂太太很欣賞地吸了一口茶說,“你不會以為我是做夢,或者是想象的吧?是不是?”

“絕對不會。”瑪波小姐熱情地說。

麥克吉利克蒂太太安心地喘了口氣。

“那個收票員,”她說。“他就這樣想。很客氣,但是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