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蔑地說,他把胃裏一陣不適的感覺壓了下去。“你們既不會折磨我,也不會處死我。”
“為什麼不”鮑裏斯問。
“因為你們要殺死的是一隻下金蛋的鵝。”湯米從容地回答。這時出現了瞬間的停頓。湯米堅持不懈的自信終於征服了他們。他們不再對自己完全有把握了。一個穿著襤褸的人用搜尋的眼光盯著場米。
“他在騙你,鮑裏斯。”他輕聲地說。湯米討厭這個人,難道這人把他看穿了嗎德國人費力地轉過身來粗魯地對著湯米。
“你是什麼意思”
“你認為我是什麼意思”湯米回避他的問題,拚命在頭腦裏思索著。突然間鮑裏斯走向前,對著湯米的臉搖晃他的拳頭說,“說,你這英國豬玀!——說!”“別這麼激動,我的夥計,”湯米冷靜地說,“那是你們外國人最糟糕之處。你們不能保持冷靜。喂,現在我問你,我看上去怕死嗎,你們殺死我的可能性有多大”他充滿信心地環顧四周,他感到高興的是他們聽不見自己急速的心跳而發現他在撒謊。
“不,”鮑裏斯陰沉著臉終於承認道,“你看不出來。”
“感謝上帝,他不是個看透別人心思的人。”
場米思忖著。他繼續大聲表白自己的長處。
“為什麼我這麼自信因為我知道一些能供我進行交易的事。”
“交易”大胡子男人失聲打斷他的話。
“是的——交易。我的生命和自由是可以用來交換——”他停了一下。
“交換什麼”
這群人一齊往前擠了擠,頓時屋裏安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也可以聽見。湯米慢慢地說:“丹弗斯從美國乘盧熱塔尼亞號帶來的文件。”
他的話使所有的人像觸電似的,站著一動也不動。德國人揮手把他們往後趕。他向湯米彎著身子湊過來時,他的臉激動得發紫。
“好哇,那麼你搞到了文件”
場米出奇地冷靜,搖了搖頭。
“你知道它在哪兒”德國人繼續問。
湯米再次搖頭:“一點兒也不知道。”
“那麼——那麼——”他氣憤得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湯米看看四周。每張臉上都露出憤怒和困惑,而他的冷靜和自信開始發揮作用——沒有人懷疑他說話的含意。
“我不知道文件在哪兒,但我相信我能夠找到它。我有一種看法——”“呸!”
湯米舉起一隻手,使厭惡的喧鬧聲安靜下來。
“我稱之為看法——但是我對我了解的事實很有把握——除了我而別人不知道的事實。總之,你們失去了什麼如果我拿出文件,你們還我生命和自由,這不是交易嗎”“如果我們拒絕呢”德國人低聲說。
湯米往後靠在沙發上。“二十九號,”他沉思說,“不到兩星期後——”德國人猶豫了一會兒。然後他向康拉德作了一個手勢,把他帶到另一房間去。
湯米坐在隔壁肮髒房間的床上大約五分鍾。
他的心劇烈地跳著。他已經孤注一擲。他們會怎麼決定所有這段時間裏,這個痛苦的問題一直纏繞著他。他無理地對康拉德說話,想激怒這個脾氣大的守門人到殺人狂的地步。門打開了,德國人專橫地讓康拉德回去。
“讓我們希望法官還沒有戴上他的黑帽子,”湯米無意義地畸咕著,“好啦,康拉德帶我去。犯人正在受審,先生們。”
德國人坐在桌子後麵,他示意讓湯米在他對麵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