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幹幹笑了一笑。她這次特意加快了步子,不過半分鍾路途,便到了她宿舍樓下,她喘了口氣,朝他道:“我到了,多謝三公子相送,倒是三公子,雪天寒涼,請快些回去罷。”
莫行險道:“曲小姐走得好快。”卻是展頤一笑,頗有些了然意趣:“那麼,晚安了。”
曲無波也不同他迂回,再三道了多謝,便躞蹀轉身回了宿舍,倒是將莫行險單單拋落在後麵了。
還有一個禮拜就要演出了,這一周曲無波並沒有回家,除了加緊彩排之外,她和薈瑜長久不見,兩人約了禮拜六一同去逛洋行。
這日天氣晴朗,陽光充沛,雖是隆冬,但陽光灑將下來,將爬在牆上的藤蔓的枯黃葉子照得如攏金霧,亭皋木葉下卻又顯生機,隻要它們再挺兩個月,一切就將不同。
曲無波瞥了眼牆上的鍾,她昨晚批作業到淩晨三點,今天起床時已經快要中午了,她和薈瑜約好了在城南的湘菜館吃飯,快要來不及了,她隨便拿了一件羊絨呢子大衣匆匆出了門。
外麵太陽很大,四圍梧桐樹的影子短短的投到地上,已是正午。她甫一下樓,便看到宿舍門口一個熟悉的人影杵在那兒。
“梁蕭?”曲無波吃驚,“你在這兒做甚麼?”
梁蕭臉上帶著古怪的笑意,似乎是緊張,又似是喜悅,他看著曲無波,小聲道:“嗯,我是在等人。”
“在等葛嬋吃午飯?”
“不、不是的。”他說話吞吞吐吐的,耳根子也紅了。
曲無波怪異的看他一眼,“你怎麼了?”
“無波!”梁蕭突然提高了嗓音,倒嚇了她一跳。曲無波等著他接下來的話,然而他又頓住了,支吾道:“我、我有些話,想跟你講。”
“嗯,你說,我在聽。”
然而梁蕭像是變了個悶嘴葫蘆似的,這反倒讓她著急起來,“你是遇到了什麼事了?是家裏出了事需要用錢嗎?”
“不!不是的。”他連忙擺手,“家裏很好,並沒有事,有事的人是我……不!其實也不是我出了什麼事,是我心裏、心裏的一些私事……”他又仿佛說不下去似的。
曲無波心中暗道一聲天呐,她急道:“梁蕭,我真要走了。抱歉,既然並不很急,那你等我回來再說,好嗎?”
她提著包繞開了他,疾步向校門口走去,梁蕭沒料到她竟不等他,急道:“無波,你、你聽我說完啊!”
曲無波已經奔出去了兩步,她回頭朝他喊道:“你磨磨蹭蹭的,說一個時辰也說不完。你等我回來罷。”匆匆跑開了。
趕到楚湘閣時已經遲到了半個鍾頭,童薈瑜撅起了嘴巴氣道:“我下次可再不敢約你了。”
曲無波忙湊上去賠罪道歉,“害童大小姐等了這許久,我已經愧疚的很,現在要是還讓你餓著肚子,我可是要心疼死啦。”
童薈瑜噗嗤一聲被她逗笑,嗔道:“我不管,待會兒你可要請我看電影才行!”
曲無波忙笑著應了,兩人本就親密無間,這次又隔了這麼長時間才見麵,自然聊了個徹徹底底,從社會實踐到家長裏短,一頓飯下來,竟說得個沒完沒了。吃完飯兩人去看了場電影,下午又去了美孚洋行,各購置了冬衫,到最後曲無波累得實在走不動了,童薈瑜卻還興興頭頭的,她找了一件咖啡廳坐下,直說等休息片刻還要再繼續逛,聽得曲無波腦袋都疼了起來,忙點了咖啡和蛋糕,便賴著不肯走了。
“你嚐嚐這裏的藍山咖啡,味道很是香醇。”童薈瑜端起咖啡杯輕輕啜了一口,“我整天在學校裏,喝的都是白開水,饞也饞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