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看著她如昔容顏,他縱使再剛強的內心,也柔軟的一塌糊塗。他俯下`身,輕吻她臉頰。
曲無波睡的極淺,稍稍觸碰下便驚醒了,她怔了一怔,柔聲道:“你回來了?”
“嗯。”他握住她的手,看著她紅唇一張一翕,仿佛蜜桃上的一點紅,他湊過去便去親,曲無波稍一偏頭,躲開了,一手抵住他胸膛輕聲道:“睡了一身的汗,我去洗個澡。”
他低低一笑,道:“那正好一起洗。”抓了她手跨進浴室,她穿了一件粉色的綢緞睡袍,隻在腰間打了一個結,莫行險拉了她的腰帶,便去抱她,曲無波卻緊拉住兩衽,退了一步道:“你若急得很了,那你先洗罷。”
莫行險這才發現她整個人懨懨呆呆的,神情倦怠得很,不由得問道:“你怎麼了?”
她搖了搖頭,“大概是睡了太多的緣故。”
他將她半擁半抱進了浴缸,打開了蓮蓬頭,水澆在兩人身上,溫暖得點點滴滴,他笑道:“睡乏了,水衝一衝就清醒了。”
曲無波抓住他臂間衣袖,隻覺一陣眩暈,胃液上湧,胸口起伏不定,她猛地一側身,趴在浴缸便嘔吐起來。她因壓根沒吃什麼東西,隻吐了幾口酸水,卻把莫行險嚇了一大跳,忙將她抱出來裹了浴巾,替她順氣道:“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的吐了?吃壞了東西麼?”
曲無波吐完之後,稍覺好過些,她不著痕跡的抽出手,低垂了頭道:“沒甚麼,隻是覺得惡心。”
“我去叫郝醫生來看一看。”
“別去罷。”她出聲道:“大概是昨日吃了蟹,有些停食。我換件幹衣裳,睡一覺就好。”
莫行險替她拿了新睡衣,一壁道:“早跟你說了,那個寒得很,你的腸胃向來不好,不可總是任性由著自己胡來。”
曲無波接過了,關了門,他哭笑不得:“都是老夫老妻了,還怕我看到不成?”
她不出聲,隻是在裏間換好了,開了門出來,道:“這幾日我不舒服,你去客房睡罷。”
莫行險一怔,皺眉道:“你不舒服,也不讓請醫生,到底是怎麼了?難道還有甚麼是不能同我說的?”
曲無波已經躺到了床上,展了被角蓋了個嚴嚴實實,側過身子背對他,輕輕道:“沒甚麼。”
莫行險雖是行武,但並不是莽夫,感受到怨懟是來自單方麵的,偏偏始作俑者緘默不語,更讓他一頭霧水,不由得也不悅道:“你到底在生甚麼氣?”
“我沒有生氣。”她說,卻始終沒有轉過身來,那聲音低喑而飄渺,像見不得光的塵埃,“你先去洗澡罷,我再睡一會兒。”
莫行險咬了咬牙,心中煩躁氣苦,悶聲道:“那你好生睡罷。”摔門出了去。
她又回到了從前的那個樣子,自個兒在消耗心神,像牆角的一枝花,獨自盛開獨自凋謝,連觀賞也不教人觀賞,她的顏色早已不好看了,若要觀賞,也合該觀賞別處的花。她明明知道這樣子隻會將他推遠,可是她怎能再同他親近?她做不到,她看到他的唇,就忍不住要猜想,這一張薄薄的嘴唇,前一秒究竟又吻過哪一個?
紅顏未老恩先斷……原來她也是那萬千紅顏中的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五章】
晚上吃飯的時候,氣氛便不好,誰也不說話,下人們站在遠處都覺詭異——從來沒有過的事情。一時之間隻聽極輕的碗箸相碰之聲,莫行險盯著她,而她隻是埋頭吃飯。他夾了菜到她碗裏,她從容吃下,吞咽時卻覺如鯁在喉,勉強咽下去,飯畢時,又猛地嘔吐起來。
莫行險將筷子一扔,就去幫她順氣,曲無波身子一側,險險避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