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城西半部是軍工廠密集地,東半部是民間工廠聚集地,西部製造出的軍工品直接通過薩裏爾之城轉運,進入雅典娜之城,配給全軍。東部製造出的民用品則通過東北甕城特瑞轉運,進入冒險者之城,然後運往各地分銷。長久以來形成了西部配給東部貿易的經濟生態模世。
軍人大多集中在西部,西方軍勿論,中央軍和東南軍也有很大一部分集中在西部,甚至直接駐紮在雅典娜之城。東部因為麵臨大海,毫無威脅,所以軍人數量少,商人彙聚,冒險者層出不窮,自由貿易發達,經濟也在蓬勃發展。
隻不過,那都是後話了。當時的我,並未去在意這些。過著猶如行屍走肉般的生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活著。媽媽已經徹底離開了我,母親也死了,死得如此突然,連與我道別都未曾來得及。我現在身份大變,薑牧黎此人已經宣告死亡,我也不再是薑家的人,我的身邊總有監視者出沒,看管著我,除了這個收容所,我哪裏都不能去。
時間進入七月份,收容所著手安排的事故孤兒安置工作終於開始有條不紊地展開,陸陸續續有不少孤兒被親屬領養走,與我同寢室的就有三個人。等親人領養過後,餘下無人認領的孤兒,便由各大兒童福利院來分領。由於當時有一所新建起來的兒童福利院,大部分的孩子都被送到了那裏,以減輕其餘兒童福利院的負擔。但是也有例外,比如包括我在內的三個孩子,被送到了斯泰爾斯大區的教會福利院,成為了其中的一員。
那是我第一次與伊麗莎白院長見麵,她和藹的笑容,發自骨髓的溫柔氣質使我放鬆了許多,我們的見麵並無什麼特殊,但當時的我實在太過封閉自己,伊麗莎白院長花費了好幾倍的功夫,每天給我講故事,才逐漸打開了我的心防。
教會福利院的條件很好,完全由教會提供資金。因此並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進教會福利院的,隻有守序和善良傾向很高的孩子,才能進來。而且對於陣營的檢測頻率也比一般的福利院要高,虔誠友善是最基本的要求,最好是能發展成為未來教會的一員。
我在那裏最開始的半年時間,基本上都在沉默寡言中度過,半年後才漸漸會說話了,會露出笑容了。時常會有一些身穿西服或軍官製服的公務人員來福利院看我,或者來找伊麗莎白院長談事情。我知道的,母親雖然身死,但我的任務仍然沒有完成。隻是他們現在完全放緩了節奏,仿佛在等待著我調整狀態,達到可以執行任務的地步。
第二年的四月,福利院來了一位新的牧師。這位牧師每天黃昏時分來,給放學的孩子們講解教義經文,帶領大家做祈禱。完成這項工作後,他會留下,單獨為我開小灶。但是教授的卻不是那些冗長乏味的教義,而是徒手及持械格鬥技巧、軍事戰術動作、各類用槍及射擊、弓和弩使用、野外求生知識、戰爭策略、指揮等等軍事技巧和知識。
我不明白為什麼要學這些。牧師解釋說,你學好這些,才能生存下去,你的母親就是因為本事不夠而死了。這句話大大地刺激到了我,我發誓定要打敗他,因而忍辱負重,開始跟隨他學習和訓練。
我至今不知道這位牧師姓甚名誰,總是直接喊他“神父”。“神父”在聯邦通用語中與“父親”的發音是完全相同的,我總感覺自己被他占了便宜。不過反正我也沒有父親,勉強忍了。我生氣了就喊他“臭粑粑”,因為他長著一張比那啥還臭的臉。
他是白人人種,說話帶著德語口音,大概原生家庭就是德裔的。身材高大,下巴上蓄著短短的胡須,麵無表情很是嚴肅。並且,他話很少,說的每一句話必然都是精要,同樣的話他不會說第二遍,因此我必須凝神細聽,絲毫不能開小差。一旦有遺漏,等考核時被他發現,就要受罰。他罰人的方法真是千奇百怪,他說這些手段可以鍛煉人的意誌,每每運氣不好遇上懲罰,我就隻能咬牙忍著。
他雖然是德裔,但似乎很愛華夏漢文化。抽煙、喝酒、飲茶,一樣不少。每次看到他喝茶,我都會想起曾經跟隨長母在冒險者之城內輾轉經商,把冒險者之城逛了個遍,長母做的就是茶葉生意,茶葉是奢侈品,這也算是薑氏商業集團一個很重要的經營項目。
放寒暑假,他會帶我出城到野外,親身經曆野外求生,活學活用。他也會教我辨識各類植物以及蟲族、掠食者,但是我偏偏在這方麵很不擅長,也總是因此被責罰。
如此,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時間緩緩流逝。14歲那年,我的私人訓練課程進入了機甲訓練階段,地點自然也從福利院的地下訓練室轉移到了專門的訓練設施中。
我在加入軍隊之前,就開始接觸機甲了。最開始是動力外骨骼的穿戴和適應訓練,然後是穿戴動力外骨骼進行訓練和作戰。等到完全掌握動力外骨骼了,便開始學習駕駛機甲。機甲駕駛這項本領,其實和學騎自行車是一樣的,一旦學會了,就不會忘掉。但是也有生疏和熟練的區別,如果學會後長時間不接觸,再次駕駛後一開始的狀態其實和初學者也沒有兩樣,需要一段時間適應,才能慢慢找到感覺。
機甲駕駛與駕駛員的身體協調能力有著很高的要求,不過難不倒我,兩年密集的機甲訓練,等我16歲入伍時,已經是機甲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