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的義務兵後,我又回到了福利院。我隻有短暫的一個月的休息時間,因為我已經通過了部隊大考,可以正式參軍,成為一名職業軍人。那一個月我過得很開心,福利院還有很多弟弟妹妹,聽說我回來了,都輪番上來纏著我玩。伊麗莎白院長不知不覺中上了年紀,而我已經長得比她要高出大半個頭了。時光的流逝往往就在這種時刻能夠更加深刻地感覺到。我心很酸,以後我很少有時間能回來了,職業軍人的危險毋庸置疑,我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這些可愛的人。但是伊麗莎白院長以我為豪,她很少會表揚我,但那段時間總是時不時誇我,長大了,變得可靠了,人也開朗了沉穩了。我很不好意思。
臨行前,她還叮囑我:“孩子,你以後要小心。人生路還長,你會經曆很多的波折,不要氣餒,這一路上你不會缺少親人朋友。實在不行,你還有家,還能回家。”
當時的我,或許聽懂了她話中深層的含義,也或許沒有。我沒有忘記我仍然是一個難產計劃的中心人員,也沒有忘記我是薑家的一員,我還有媽媽。雖然這些年,我沒有執行任何一項任務,但我總有種感覺,或許,已經距離任務來臨不遠了。
我正式入伍後,被分配到中央軍機甲師第七大隊後勤運輸隊,成為了一名運輸兵。我們那個隊,是山地裝甲車駕駛隊,我每天的訓練任務,除了基礎的軍事訓練外,就是成天開車開車開車,在各種泥坑山坡中開車,跟駕校似的。基層的戰士,無論在哪一個部隊,都是很苦的。列兵、二等兵、一等兵,光是升到下士級別,就要耗費很大的功夫。一般來說,第一年入伍的士兵,第二年頂多擺脫列兵級別升到二等兵,不過我倒也算是例外,第二年的年中,我就被破格升為了一等兵,因為綜合素質實在太強了。
後來參加軍中大比武,又一次嶄露頭角,立下舍爾曼二等功,再度被迅速提拔為中士軍銜,開始擔任小隊長。我總覺得,這一切實在順利得過頭了,讓我想起我背後一直籠罩的陰影,那個一直處在難產中的計劃,弗裏斯曼大將府,說是他們在背後操控,我一點也不意外。
我想考軍校,然而連續兩年都莫名其妙地落榜了,估計也是他們在做手腳。我進軍校顯然不是他們想要我走的路,因而我隻能乖乖呆在基層部隊裏,等待著任務來臨。
果不其然,145年,我21歲那年,一直等待的任務果真就來了。
我還記得那是個六月大雨的天氣,我們結束了上午的訓練,渾身都濕透了,正急著回宿舍擦洗換衣。下午的訓練取消了,要去上室內課。這糟糕的天氣,真是讓人連食欲都沒有了。
我迷彩作訓服滴著水,走在大雨傾盆空無一人的操場上,落在了最後。手底下那幫臭小子臭丫頭,訓練器具也不收好,我身為隊長,隻得留下幫他們收齊了,檢查無遺漏損壞後再回去。
老遠的,看到一個高挑纖細的身影出現在了操場上。腳上的高筒軍靴踏在積水的路麵上,被洗得鋥亮。身上夏季軍裝筆挺,肩上中校的軍銜讓人心顫,她右手舉著一把漆黑的直柄大傘,左手插袋,站得筆直如劍。
我不知道中校級別的大軍官大雨天的在咱們的操場上做什麼,裝作若無其事地路過,她卻衝我喊:“牧中士,你過來一下。”
我果真認識我...無法,我隻得上前,站在距離她一米開外的地方,立正,敬了一個軍禮,等待她的指示。
然而她的第一句話就讓我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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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我嗎?小阿黎,我是伊利斯·塞巴斯蒂安,曾和你在蓋亞大將府有一麵之緣。”
我站在大雨滂沱之中,雨水順著軍帽的帽簷滴落,在我眼前展開一層晶瑩的幕布。我透過幕布看著站在傘中陰影的她,良久,沒有說話。因為我不知道我該說什麼才好,但我確實認出她了,即便認不出,她這響當當的名號,是個軍人都知道。
她大約是覺得我沒認出她,笑著歎了口氣,道:
“也罷。我是來通知你的,八月中旬,第七大隊將要接一個護送科考團的任務,這個任務對你來說,是一項終極考核。你需要保護科考團中的一位特殊人物的安全,任務完成後,我們會解除對你的監視,還你自由,你可以回家。但是如果任務不成功,你的生活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自由了。”
“什麼意思?”我輕聲問道。
她走上前幾步,將傘罩在我的頭頂,笑著道:
“我點到為止,你自己領悟。我不能久留,長話短說。千萬不要暴露身份,也千萬不許失敗,哪怕拚著渾身重傷,拚著違反紀律,遵從自己的心,明白嗎?”她道。
我疑惑地看著她。
她卻輕輕一笑,道:“我真希望,你隻是一個普通的軍人。或許,你還能在我麾下,與我並肩戰鬥。那才叫暢快,不是嗎?”
她最後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後舉傘轉身,離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的任務如期而至。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