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節(1 / 2)

續了一陣,前方數點藍光忽明忽暗,數量在逐漸減少,最終完全消失不見。打鬥聲也停止了,驚呼尖叫也消停了,隧道回歸寂靜,隻剩下一些細微的嗚咽、痛呼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

大元帥帶著後續部隊走出了陰影,來到了探照燈光下。百十來人的隊伍,隻剩下零零散散的十來個人,還帶著傷,渾身的狼狽。牧黎打眼瞧去,率先尋找的就是自己隊伍裏的那六個人。她看到了瓊、貝利、克麗絲和吉爾,但是沒有看到夏傑和莉莉安的身影。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再看克麗絲和吉爾悲痛難掩的表情,她知道,她又一次痛失兩個戰友。

悲傷再度將她壓倒,她喉頭下意識地滾動,瞬間紅了眼眶。想起莉莉安曾在倒計時的威脅下那般不顧自己性命地大喊,讓她不要管她。還有夏傑,這個三十來歲的軍中漢子,跟著她出任務那麼多次,早已是值得親近信任的戰友,卻就這樣沒了……牧黎覺得心酸難忍,悲痛之中,懊悔開始漸漸蔓延,她若是之前上去幫忙,是不是就能挽回他們的生命?

她看向蘭妮,雙♪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這個角度,隻能看到蘭妮的側臉,看不清她的表情。她不知道蘭妮是怎麼想的,有些想法,冒出來了,但被她強行壓了下去。

她閉了閉眼,控製自己不去深想。她說服自己,犧牲多數時候可以解釋為取舍,而取舍則必然意味著謀算。謀算,並非是輕賤他人性命,也並非真的冷血無情,隻是為了成功必須做出的減法。

重點保護對象——佩爾必然是活著的,看上去鎮定自若,仿佛死了那麼多人,對她來說毫無影響。井上明彥在她身邊,滿麵冷漠。這些人與牧黎等人所在的隊伍彙合,粗略算來,兩百人的隊伍,如今隻剩下四十來個人了。

大元帥的麵色有些陰沉,手中提著的鎖鏈劍甩去了汙物,鋒口斂著冷冷的銳意。他提著劍指了指牧黎和仇爭,示意她們這就開門。

牧黎和仇爭再度相視一眼,同時將視線投向了鐵門上的旋轉密碼鎖。要開這門,必然要先解鎖,這可有點難度了。

而就在地下諸人準備開門的時候,停放在大樓樓頂的宙斯號內部,留守官兵們顯得有些躁亂不安。一名黑人女少校正在艦橋之上來回巡視,她是留守宙斯號的180師中軍銜最高的指揮官。艦橋之上的技術人員們忙著分析調試,黑人女少校麵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已經有數十分鍾沒有收到過地下傳上來的消息了,不詳的預感在她心中蔓延。

無線電的信號時斷時續,非常不穩,這很不應該。按照他們測試的,這批無線電即便在地心,都能穩步傳訊至地麵。若說是土壤阻隔,可這一代的土壤他們之前已經測試過了,鉛含量非常微弱,不至於會屏蔽無線電信號。她覺得,地下一定出了什麼事。

就在她準備讓技術人員再度嚐試聯係時,她的手環ID忽然響了起來,顯示是機甲內腑囚禁層守衛傳來的消息,她立刻接通,守衛報告道:

“長官,那位叫索納的俘虜想要見您。”

“見我?”黑人女少校眉毛一樣,眼中閃過疑色。思索了片刻,她叮囑艦橋上的幾位技術人員道:

“你們繼續嚐試聯係地下,有消息了立刻扣我的ID。”

“是!”

叮囑完後,她對ID那一頭的士兵道:

“我馬上來。”掛斷通信,她立刻下了艦橋,向著囚禁層趕去。

黑人女少校內心泛起嘀咕,她是知道這位索納正是鼎鼎有名的索納·弗裏斯曼,下一任蓋亞駐守大將的繼承人。驚才豔豔之輩,軍研所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領導者,有著淵博科學知識的出色政治、軍事專家。雖然現在成了階下囚,但他的智慧依舊在,不知道找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她內心有著警惕,卻也有著好奇。說到底,她本身對這位大少爺並無任何私人情緒,她是職業軍人,與其敵對隻是因為陣營不同,她必須遵守命令。其實她個人,是非常欣賞索納·弗裏斯曼的。

索納被擄過來的這麼長時間裏,每日幾乎都會經受他們那位大小姐的淩/辱,黑人女少校看在眼中,心裏其實覺得有些惡心。但她不會說,忠誠是180師將官們必須具備的品質。即便他們忠誠的對象有些私德不修,不過這也與她無關。

心裏翻滾著思緒,她很快坐著升降梯來到了囚禁層,然後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了囚禁索納的牢房外。

門外的看守士兵就是給她發信息的那個,看到她來了,立刻轉身準備去開門。

門開了,黑人女少校站在牢房門口並未踏入,她看到空蕩的牢房中,那個俊美的男人坐在輪椅之上,即便身形瘦削枯槁不再健壯挺拔,即便身著囚服沒有衣裝修飾,他依舊英俊得讓人望之臉紅。他坐在輪椅上,蒼白的俊容之上浮現一抹微笑,灑脫中透著幾分虛弱,讓人見之心跳不已又心生憐憫。

“少校,可否進來詳談?”他說話的聲音透著懇求。

黑人女少校猶豫了一下,走了進去,然後示意外麵的人把房門關上。

房門關上了,下一秒,那抹微笑成為了黑人女少校最後看到了的景象。

作者有話要說:  哥哥的美男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