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更加證實了自己心中那個揣測。孟天瀾也就不再掩飾行蹤,稍稍退開兩步,橫刀輕聲道:“藺飛虎,有故人來訪!”
“有強盜!”屋裏響起一聲女人的驚呼,孟天瀾啞然失笑,不禁回了句:“隻怕最大的強盜在屋裏吧?”
話音剛落,廂房門“咦呀”一聲開了,一個身材高大健碩的黑影從門裏踱了出來,從容得就如閑庭信步。孟天瀾已經算高大魁梧了,可比起這人來,還是稍稍遜了一籌。
“原來是孟神捕!”來人淡淡道。正如頂尖的捕快了解所有知名盜匪一樣,頂尖的盜匪對與自己有相當實力的對手也是了如指掌,何況藺飛虎是這一行的無冕之王,知道刑部第一查案高手孟天瀾的大名也很正常。
“原來你果然沒死!”孟天瀾此刻已不再感到奇怪,但心中卻有些隱隱作痛,藺飛虎能從上次那嚴密的追捕中瞞過刑部眾多密捕逃得性命,除了用別人冒名頂替外,定還有內奸給予配合。對這一點孟天瀾已不敢深想。
“我卻沒有想到你能找到這裏!”藺飛虎淡淡道,“這兒就連我最好的兄弟都不知道。”
就像再凶殘的豺狼也需要一處溫暖舒適的窩一樣,藺飛虎這個盜匪之王也有這樣一處休歇身心的靜謐港灣。隻是誰也想不到這個朝廷通緝的天下第一盜匪,居然會把自己最隱秘的窩安插在這天子腳下,正是深諳‘最不可能讓人想到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所在’這道理。孟天瀾也是在以前追捕藺飛虎的過程中,無意間發現了他這秘密,隻是還來不及加以利用藺飛虎就已伏誅,當然,現在才知道那是詐死。
“我原本也想不到在這天子腳下,東廠錦衣衛刑部密捕集中的北京城,居然有你的藏身之所!”孟天瀾歎道,“這兒不僅有你的女人,甚至還有你的兒子,幾年前我見到他時還隻是個繈褓中的嬰兒,現在想必已是開始懂事了。”
“勞孟兄動問,小兒已經三歲了。”藺飛虎言語中透出一絲難得的溫柔,語氣正像天下任何慈父說起自己的兒子一樣。孟天瀾不禁微微歎息道:“若不是因為漕銀被劫案,我也不會來打攪他們母子的安寧,不過那案子關係實在太過重大,我隻得到這兒來碰碰運氣,因為還不敢肯定,所以我也沒讓多的人知道,沒想到我的運氣還真不錯。”
“是嗎?”藺飛虎言語中隱隱透出一絲冷冽之氣,森然道,“本來你可以穩操勝券,可惜你太過自信,竟然敢孤身前來。這些年來你沒有揭穿她母子的身份,在下心存感激,不過感激歸感激,她們母子對我來說關係實在太過重大,所以你不能走了,你現在得後悔自己今天的運氣太差,剛好遇到我回來。”
孟天瀾神情一肅,緩緩抬起手中的緬刀,淡淡道:“我既然敢孤身前來,便算準你不會有幫手,如此隱秘的所在,你恐怕連最好的兄弟都不會帶在身邊。既然你是孤身一人,我豈會放過親手拘捕你的機會?”
“好!果然不愧是鐵血密捕中的頂尖人物,我藺飛虎有這樣的對手,當引以為傲!”說著,藺飛虎終於跨出了西廂房屋簷下的陰影,身形終於暴露在清冷迷蒙的月色下。孟天瀾也第一次看清了這黑道兩大寇之一的無冕之王藺飛虎。
三、 絕世盜
那是個身材高大的北方漢子,年齡不過四十許,除了身材十分魁梧,模樣反到有些普通,但舉止間卻有一種旁人沒有的從容氣度,尤其高聳眉棱下那半睜半閉的雙眼,在迷蒙月色下也隱有微光透出。身上雖隻簡單披了件汗衫,也仍有一種不容輕視的威嚴與肅穆,那是這位黑道梟雄獨有的王者氣度。
心知這藺飛虎既被稱為黑道無冕之王,除了做案手段高明之外,武功自然也是黑道中的頂尖人物。但孟天瀾卻凜然不懼,除了對自身武功的自信之外,更堅信藺飛虎在這京城之內,又有家人在側,必定無法發揮全部的實力,隻要打鬥聲驚動了官府或巡夜的捕快兵勇,就算藺飛虎憑經驗能僥幸平安脫逃,家人也要受到牽連,這決不是藺飛虎想要看到的。因此,他隻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除掉對手,才能保家人的平安。孟天瀾雖然不敢說能真正靠一己之力拿下藺飛虎,但自保卻絕對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