駛入街心時,正是與莫菲約見的時間。馬新業撥通了莫菲的手機,他抱歉地解釋道:“真對不起,我都到紅山公園門口了,但是公司有急事非要我馬上趕回去處理,我想,你有十二分的理由罵我失信,我也以十二分的誠懇接受你的罵,你怎麼罵我都不過分,再說一遍,我真的很抱歉!”他一口氣把要說的話說完了,莫菲卻呆坐在日本東京澀穀的“咖啡—B”半天回不過神來。她幾乎要哭了,用妥協的語氣說:“那我在這裏等你辦完事。”馬新業不容置疑地回絕了她,說:“時間來不及。我說過,六點鍾之後我還有其他事要辦!”莫菲任性地說:“那我就坐在這裏不走,試著等等看,說不定你很快就辦完事了。”馬新業堅決地搖頭:“沒有這種可能。如果你堅持坐在那裏等,我也不反對,但沒有實際意義。我想你隻是說說而已,不會真的那麼做對吧?你不那麼做,我心裏都有壓力了。我看你還是早點回去吧,天快黑了,外麵風又大,別凍出毛病出來了。”莫菲不依不饒地問:“那我們什麼時候再見?”馬新業瞟了一眼倒車鏡,發現那輛車又跟上來了,他含糊地回答:“再說吧,再打電話聯係。前麵有交警,對不起我不能再跟你說了。”
被人跟蹤
三十章
馬新業決定釣住尾隨者,所以他把車速放得較慢,他故意引著廣州本田向賽車俱樂部方向駛去。可是,後麵的車尾隨到城鄉結合部便調頭撤了。也許它知道馬新業將去哪兒?也許它害怕到無人地帶被馬新業攔腰截住?也許它根本沒有尾隨馬新業?也許它暫時隱匿起來,到應該出現時再出現?馬新業還找不出答案。
莫菲根本沒想到會出現這個情形,情緒一落千丈。往壞裏想,馬新業把她涮了;往好裏想,馬新業的確突然有緊急事要處理。不管怎麼想,她的心裏都不舒服,真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她賭氣地為自己要了一杯不加糖的苦咖啡,心不在焉地慢慢地品著。越品越覺得馬新業這人挺神秘的,他那種把握時間的分寸感,那種安排事情的有序性,那種處理問題的果斷勁兒,怎麼倒是像幹我們這一行的呢?難道,難道他是個臥底?這種念頭在莫菲心中產生不止一次兩次了,這次更為強烈和頑固。窗外起風了,聽著風聲品著苦咖啡,莫菲的頭腦越來越清晰。她仔仔細細地回憶與馬新業的每一次通話內容,包括他的語氣,她越來越相信自己的懷疑是正確的,能拿的出來的證據暫時沒有,她僅是憑自己的直覺,而她的直覺又一向準確,這次肯定也錯不了。得出這個結論後,莫菲的眉宇瞬間展開了,心也跟著微微一笑。如果馬新業真的是自己的同行,那自己太幸運了。從小,她就崇拜英雄,尤其欣賞孤膽英雄,也正因此,她報考了警察學院,她認為當了警察,離實現英雄的夢想就不遠了。沒想到英雄就在她的身邊,沒想到她為之傾心的聲音就是英雄的聲音,她微微激動了,三口兩口喝完了那杯苦咖啡,她把空杯子夾在兩隻手掌之間,來回旋轉著,並對它說:“我呢,現在猜到了你的秘密,你說,我該不該為你保守秘密呢?別以為你是空的,你不說話我就猜不出你心裏在想什麼?對,我當然應該為你保守秘密。但我得知道你究竟是什麼任務,說不定我還能幫上你呢。好吧,我這就算跟你握過手了,咱們從此就那個了。其實今天應該是你請我喝咖啡的,害得我好沒麵子。好啦,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也別分你我了,這次算我的,服務員結賬!”莫菲向一直微笑著的服務員打了個手勢,付足了一杯咖啡的錢。然後昂首挺胸地離開了日本東京澀穀的“咖啡—B。其實自己手邊需要做的事情更多,他馬新業根本不知道,一個特大販槍涉恐案件正等著莫菲和和平打開蓋子呢。這是莫菲最期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