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 3)

“咦?這裏……”泫然還沒回答段楓的話,詩詩突然說道,“俞素素就是在這裏自殺的吧?難道……”她說到這裏停了下來,背脊一陣寒,汗毛都豎起來了。

“揭開俞素素跳樓自殺的真相。”泫然神情木然地說。

“真相?夏橋宇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段楓還要再問,泫然卻已從車上走下來。蔡倫、段楓和詩詩三人跟著下了車。葉泫然領著三人走進二號教學樓,一直來到天台。當天俞素素就是這裏給夏橋宇打了最後一通電話,也是在這裏往下一跳,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四人走到天台邊沿。詩詩往下一看,一眼瞧見了泫然停在樓下的M6變得跟玩具車一般大小,由不得咽了口唾沫,心想:“從這裏跳下去,一定是很痛苦的,一定會很疼的,哪怕是生無可戀,不再有任何寄托、任何希望的人,要下定決心跳下去,也需要不少勇氣呀。”想著想著,後退了幾步,遠離邊沿,生怕自己一失足,就掉了下去。

“蔡倫,”泫然忽然叫了一聲,“當天俞素素就是從這裏跳下去的。”

“嗯,是……是的。”蔡倫低著頭,壓低了聲音說。

“你認為,”泫然瞥了一眼天台邊沿,“當時的情況是怎樣的?”

“當時的情況?”

“嗯。”

“什麼情況?”

“就是俞素素跳樓自殺前,給夏橋宇打電話的情景。”泫然說道,“根據昨晚夏橋宇的敘述,你能想象一下當時的情景嗎?”

蔡倫點了點頭,向邊沿走近兩步,說道:“當時俞素素大概就站在這裏了。”

泫然點頭,詩詩則在後頭說道:“蔡師兄,小心,別離邊沿太近。”

蔡倫向詩詩笑了笑,接著說道:“俞素素下定決心要從這裏跳下去,結束自己的一生。她自殺前,用手機給夏橋宇打了一個電話。”

“你試著模仿一下。”泫然說。

“嗯。”蔡倫拿出手機,放到耳邊。

“再往外走。”泫然冷冷地說。

“嗯。”蔡倫又向邊沿走近了幾步。眼看再往前走,就要掉下去了。蔡倫往下一看,心中一寒,從口袋裏拿出耳機話筒,插在手機上,把話筒掛在右耳上,同時把手機放回口袋裏。接著,他兩手緊抓著邊沿附近的附屬物。

“再往外走一點。”泫然說道,似乎帶有點命令的語氣。

“可……可是……不能再往外走了。”蔡倫為難地說,同時滿額冷汗,臉色也逐漸變青。

當時的氣氛極不對勁,泫然的神色冰冷無情,似乎想要逼蔡倫跳下去似的。詩詩在後頭大聲說:“葉泫然,怎麼啦?”

泫然沒有理會詩詩,對蔡倫說:“然後呢?俞素素都做些什麼啦?像你現在這樣子跟夏橋宇通電話?”

蔡倫兩手緊緊地抓住附屬物,答道:“大……大概是吧。”

“接著呢?”

“通話結束後,她就跳下去了。”

泫然低著頭,沉思默想。

“……”

如此過了大概十秒,蔡倫問道:“我……能走過來了嗎?”

泫然慢慢地把頭抬起,伸出手去。蔡倫猶豫了幾秒,一把抓住泫然的手。泫然把他拉了過來。蔡倫蹲在地上,不住地喘氣,臉色卻由青變白,由淡白變成慘白。

“蔡師兄,你沒事吧?”詩詩關切地問。

蔡倫搖了搖頭。

“你好像,有點不舒服?”

“沒事兒。”蔡倫擺著手說。

“葉泫然,你剛才做的這些有什麼意義嗎?案件重演?”

泫然取出兩顆糖,同時放到嘴裏,輕輕咀嚼著,緩緩地把身子轉過來,目光一轉,迅速地向段楓、蔡倫和歐陽詩詩三人掃了一眼,淡然道:“李刑警告訴我,俞素素的遺體上的手表的時間停留在晚上七點十三分,在俞素素的遺體的旁邊,刑警們發現了她的手機,手機已經壞了,但顯示屏上還有畫麵,時間停在七點十分。手表停留在七點十三分,說明俞素素跳樓的時間就是七點十三分。手機既然在俞素素手上,手機上的時間也該停留在七點十三分,可是為什麼現在手機上的時間卻是七點十分?”

段楓插話:“啊,是這樣……根據我的推理,她在跳樓前,先把手機扔了下去。”

“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誰知道?她是一個準備自殺的人,準備自殺的人心裏想些什麼,誰清楚呢?”

“她真的要自殺嗎?”

“她在電話裏不是這樣跟夏橋宇說的嗎?”

“可是,”泫然頓了頓,“夏橋宇最後不是把他勸住了嗎?她不是已經答應夏橋宇要等他過來找她嗎?”

“……”

“是這樣的,”泫然向蔡倫和詩詩望了一眼,續道,“夏橋宇在電話裏已把俞素素勸住了,俞素素掛掉電話以後,已經打消了自殺的念頭,想要等夏橋宇到天台來找自己。她想離開天台邊沿,沒想到卻一不小心踩了個空,失足直往下墜。她反應很快,兩手立即攀住天台的邊沿,但在掙紮中,手機卻掉了下去。唔,李刑警說後來在俞素素的遺體旁邊發現的手機是插著耳機話筒的,說明俞素素是用耳機跟夏橋宇通電話的,她的手機放在口袋裏。當時是七點十分,因此手機上的時間停在七點十分上。根據夏橋宇的手機上的通話記錄可以知道,俞素素跟夏橋宇那通電話結束的時間是七點零九分。時間上,一切是吻合的。夏橋宇說過俞素素是一個很有時間觀念、很守時的人,從來不會遲到,因此她手表上的時間和手機上的時間都應該是正確的。”

蔡倫、段楓和詩詩被這出乎意料、峰回路轉的真相嚇住了,目瞪口呆,臉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天台邊沿上有俞素素的指紋,這證明我的推測很大程度上是正確的。”

泫然舔著嘴唇,接著又說:“俞素素的手表停留在七點十三分,難道說俞素素攀著天台邊沿掙紮了三分鍾後,終於力氣不支,墜樓而死?”

泫然頓了頓:“不是的。”

段楓、詩詩和蔡倫一起向泫然望去。詩詩問:“那是怎樣?”聽泫然說俞素素墜樓而死不是自殺而是意外時,詩詩心中已驚訝不淺。可現在泫然怎麼還說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