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3 / 3)

不是自殺,也不是意外,難道是……

謀殺!

果然,泫然正色道:“她是被人謀殺的!”

“怎……怎麼會?”詩詩驚訝得張大了嘴巴,同時用兩手把嘴捂住。

“你憑什麼這樣說?你有什麼證據嗎?”段楓問。

泫然沒有理會詩詩,也沒有回答段楓,而是走到蔡倫跟前,一字一字、慢慢地說道:“你說對嗎,蔡倫?”

“啊,”蔡倫低呼一聲,“什……什麼?”

“俞素素是被謀殺的嗎?”泫然語氣中帶有迫人的氣勢。

“我……我不知道。”蔡倫結結巴巴地說。

“不知道?當時在天台的你,會不知道?”

“……”蔡倫的臉色一下子變了,變得驚慌,變得緊張,變得不安,豆一般的汗水涔涔而下。

“難道不是?”

“……”

“葉泫然,到底……”

詩詩話沒說完,泫然直盯著蔡倫,冷冷地道:“殺害俞素素的凶手。”

“什……什麼?”詩詩驚呼一聲,“是蔡師兄?這……怎麼會呢?”

段楓聽泫然這樣一說,這一驚也不小,瞪著眼睛,半張了嘴巴,心裏不住催促泫然快往下說。

蔡倫則兩手一顫,牙齒也不由自主的上下互擊起來。

“你說對嗎,蔡倫?俞素素是被你殺害的。”

“……”

“當時你也在天台上,目睹了俞素素跟夏橋宇通電話的那一幕,也目睹了俞素素失足後攀著天台邊沿的那一幕。你走到天台邊沿。俞素素看見你,自然向你求救。但你不但沒有救她,反而踩著她的手,把她踢了下去。”

“開……開玩笑……”蔡倫好不容易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

泫然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又說:“是你謀殺了俞素素!俞素素不是跳樓自殺的,也不是失足墜樓而死的,而是被你踢下去的。你是謀殺俞素素的凶手!”向來說話沒有起伏的葉泫然,這時說到最後一句時,聲音稍微提高了一些。

“夠了!”蔡倫喝了一聲,“葉泫然,你別太過分了!你有什麼證據?沒證據別瞎說!說我是殺人凶手?語無倫次!哼!”蔡倫神情激動,一口氣說了這幾句話,聲音卻在顫抖。

“那麼,”泫然不慌不忙地說,“當時你在天台嗎?在俞素素從天台掉下去的時候,你在天台嗎?”

“當然不在!”蔡倫斬釘截鐵地說,同時兩手緊握著拳頭。然而雖然緊握著拳頭,卻仍然在抖動。

“是嗎?”泫然嘴角一動,“我剛才對你們說,李刑警告訴我,在俞素素的遺體旁發現的手機是插著耳機話筒的,這說明俞素素是用耳機跟夏橋宇通電話的。唔,在我說這件事以前,你們都不知道吧?”

蔡倫、詩詩和段楓三人都沒有做聲,詩詩則點了點頭。泫然接著又說:“在此之前,俞素素死前最後那通電話是使用耳機的這件事,你們是不知道吧?那麼,蔡倫,剛才我叫你重演當時的情況時,你怎麼把耳機話筒插在手機上?你怎麼知道當天俞素素是用耳機通電話的?你看到了?你親眼看到了?你當時在天台?”

“哼!”蔡倫不以為然地說,“我還以為你會說什麼高明的話呢!我隻是猜測而已,我當時根本不在場!”說罷,他稍微鬆了口氣。

“對呀,這根本不能成為證據。”段楓附和道。

泫然秀眉一皺,接著又問:“那麼,大家記得嗎?夏橋宇所轉述的他跟俞素素最後一通電話的內容的其中一句。”

“哪一句?”詩詩問。

“俞素素在電話裏說:‘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媽媽她真的是妓女,她有一次跟一個客人發生了關係,然後就生下了我,我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誰,大家說我在桑拿中心當小姐,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泫然複述著夏橋宇的話。

“我記得,他的確這樣說過。”段楓說道。

“詩詩,”泫然轉頭望向詩詩,“剛才在夏橋宇的寢室裏,我最後問他的問題是什麼?”

詩詩搔了搔腦袋,想了想,說道:“唔,你問他:‘俞素素的媽媽是妓女這件事,在我們昨天晚上來找你前,你有告訴過別人嗎?’”

“他怎樣回答?”

“他說:‘沒有,絕對沒有。’”

泫然滿意地點了點頭,再次向蔡倫望去:“現在,你能解釋一下嗎?”

蔡倫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昨天晚上在我們找夏橋宇以前,你在飯堂對我們說了一句話。你說:‘雖然俞素素媽媽當過妓女,但俞素素她不是這種不知廉恥、自甘墮落的人。’”

泫然輕輕吸了口氣,加快了語速,又道:“你為什麼會知道俞素素媽媽當過妓女這件事?是誰告訴你的?”

“……”蔡倫開始意識到自己的失誤了。

“是夏橋宇告訴你的?不可能,他說過之前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

“那你到底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呢?你知道的途徑隻有一個。”

“哪個途徑?”段楓忍不住發問,盡管他也知道泫然會接著說下去。

泫然的目光一直在蔡倫臉上打轉,說:“就是俞素素在跟夏橋宇最後一次通電話告訴夏橋宇時,在天台的你聽到了。你知道俞素素的媽媽當過妓女這件事,就是俞素素墜樓前你呆在天台,在附近監視著俞素素的最好的證據。”

泫然頓了頓,望了望瞠目結舌的歐陽詩詩和段楓,接著說:“可是你為什麼要隱瞞你當時在天台這件事呢?因為俞素素不是自殺的,也不是因為意外失足而死,而是被你殺死的。”

“……”蔡倫再也沒有為自己辯駁,隻是低著頭,緩緩地喘著氣,不敢跟泫然、詩詩和段楓三人目光相對。

葉泫然一氣嗬成、滔滔不絕地把自己的推理都說了出來後,霎時間又像變了另一個人似的,神情冰冷木然,默默不語,像個木頭人一樣。他似乎天生就是個不愛說話的人,隻有在推理時,才能毫不吝嗇口中的話語。

“蔡……蔡師兄……”四人沉默了大概一分鍾,詩詩開口打破了沉默,然而隻輕輕叫了一聲,卻又停了下來,她實在不知道此時此刻該說些什麼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