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還有多久到?”為了轉移注意力,謝岑安問司機。
“抱歉謝總,現在是晚高峰有點堵,可能還得等上個二十分鍾。”
空氣重歸於寂靜。
周汀偷覷了身旁的男人幾眼,見他的臉頰上留下了一道唇印,非常滿意地彎了彎嘴角。
以免待會兒在用餐時他招蜂引蝶,她算是提前在他身上蓋個戳,避免了一係列麻煩。嗯,真是明智之舉呢。
意識到自己的口紅應該是花了,她取出包裏的化妝鏡和唇膏,慢條斯理地給自己補了個唇妝。
手中的口紅在塗完之後遲遲沒有收進去,而是故意在他眼皮子底下逗留了十幾秒。
別怪她沒提醒他,他不能迅速領悟,待會兒出醜也隻能怪他自己了。
想來謝岑安對於自己的儀容儀表要求格外嚴格,見她沒有再次偷襲的打算了,這才掏出一方帕子,輕輕拭去臉頰上殘留的痕跡。
周汀暗暗歎了口氣。
唉,可惜了。
威廉確實是一個極為貼心的助理。他訂的是西餐廳,燭光晦暗,極具浪漫情調,格外適合情侶約會。
全程,謝岑安麵對對麵坐著的周汀都格外不自在。尤其是她故意用眼神和言語撩他時,竟讓他失了餐桌禮儀,刀叉與瓷盤相碰,發出不合時宜的輕響。
用完餐,謝岑安深覺已經履行完了情侶之間的約會義務,暗自鬆了口氣。
兩人出了餐廳,司機已經貼心地將車開了過來。
夜已經完全黑了,頭頂明月高懸,與周圍的燈光呼應。涼風拂動衣角,驅散了一絲熱意。
“走吧,送你回家。”謝岑安開口。
“和女朋友約會,你都沒點表示的嗎?吃一頓飯就想將本仙女給打發了?”
周汀並不急著離開,而是好整以暇地靠在車上,一副為自己鳴不平的氣惱樣。
用完餐後她就第一時間補了妝。月光映照下,她精致的妝容因著喝了紅酒的緣故添了幾分緋色。瑩潤飽滿的紅唇猶如熟透的蜜桃,帶著令人想要一親芳澤的芬芳之色。
“天色已經不早了,你明天還得上班。”
謝岑安企圖和她講道理。
隻不過女人顯然有著她的一套邏輯思維:“和男朋友在一起,上班算什麼?和你一起過夜生活才是頂頂重要的。”
“夜生活”三字被她加重了語氣,竟添出幾分別樣的意味。
男人的臉因著她這毫無遮攔的話而透出一絲絲紅。
偏偏某個女人還要故意戳穿:“咦?岑安你怎麼臉紅了?該不會是動了什麼歪心思吧?”
謝岑安緊繃著一張俊臉,格外嚴肅地說教:“雖然我們表麵上已經確認了關係,但你我都心知肚明,我們的接觸不深,還沒到那種地步,理應保持些距離,大晚上的實在是不適合在一起過什麼夜生活。”
周汀抱臂倚靠在車門上,嘴角含笑,意有所指地反駁:“你不是忘了我嗎?怎麼就能確定我們的接觸不深?興許我們早就……”
耐人尋味的話,被她故意扼殺在晚風中。
欣賞完了他錯愕的表情之後,她最終上了車,放下話:“行吧,就允許你送本仙女回家了,回去的路上你好好想想,是不是還漏了點什麼該做的事。如果你想不起來,即使你將本仙女送到家門口了,本仙女也要賴在你車上,跟著你回家哦。”
謝岑安蹙起眉:“漏了什麼?”
“這個嘛,需要你自己琢磨了。”回首望向緊跟著坐上車的他,周汀臉上的笑越發濃鬱起來,竟有種老鼠逗貓的反差感。
周汀住的是一個老小區。她父母未雨綢繆,在她小時候就給她買了一套房,等她成年了就過戶到她名下。當年十八萬就拿下了一百二十平方米,對比現在的房價,可見周父周母的高瞻遠矚。為此,她在工作後賺足了一桶金之後,就第一時間將錢以另外的方式還給了父母。
這個小區已經確定納入拆遷名單中,隻不過一切都還在走流程。
小區的管理不嚴,他們的車沒有絲毫阻攔就開了進去。
從車窗望出去,小區內的管理不嚴直接導致了路麵上的車子停得亂七八糟,在一定程度上嚴重影響通行。
“你就住這兒?”謝岑安的語氣難辨。
“怎麼,嫌棄我貧民的身份?覺得我配不上你?”
謝岑安心知她是誤會了,沉聲解釋道:“這兒的管理不到位,我是擔心你所居住的環境不安全。”
“我又不像你那樣有百億千億的家財,能有什麼不安全的?”周汀渾不在意,驀地又開始賣起了慘,“不過說起來這小區明年就要拆遷了,我也即將成為拆一代。到時候懷揣巨額財產,似乎確實是會影響到我的人身財產安全。要不你就收留我吧,咱倆手牽手一起同個居什麼的,我的安全有保障了,你也就不用時時刻刻擔心我了是吧?”
周汀覥著臉,笑意盈盈地貼近他。
謝岑安忙避開臉:“如果到時候拆遷,我可以給你介紹一處安保措施比較嚴密的小區。”
“欸,你說說你,就不能好好開個竅嗎?女友主動送上門來想要和你多一些獨處時間增進感情,你就這樣將她拒之門外。本仙女感覺自己被狠狠打了臉,好疼。”
謝岑安原本還擔心她住這兒不安全,被她這麼似真似假地一番折騰,倒是歇了替她擔憂的心思。
她還能這麼鬧騰,想必也不會出什麼岔子。
“謝總,到了。”車子在一棟單元樓前停下,小劉出聲提醒後座的兩人。
周汀卻是遲遲沒有下車,眸光灼灼地望向旁邊的人:“我住的地兒到了,剛剛讓你想的那個問題想到答案了嗎?知道自己漏做了一件什麼事嗎?”
漏做的事……
謝岑安確實是想不出來。
不過瞧著她那猶如盯著獵物一般的眸光,他似有所感,默默地將自己的側臉朝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