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1 / 3)

麵是校領導的開場白,接下來是一個老教授講文藝雙百方向和為時代服務的重要性,然後就是黑馬的報告了。黑馬在黑馬城是個名人,文章有褒有貶,人的名聲也是有褒有貶,所以這樣有些爭議的人也更能引起大家的興趣。他一登上講台,底下就既有掌聲,也有口哨聲。他便笑了一笑,又看了看坐在底下前排的崔婷婷,然後就躊躇滿誌、信心百倍地開始了他的報告。

“呃,為了體現與時俱進,我就從日本剛剛發生的地震講起吧。”他掃視了一眼下麵,發現大家的眼光裏果然充滿了新奇。“可地震與文學有什麼關係呢?當然有,因為地震是自然的反應,人是生活在大自然裏,自然又全方位地影響著人類,人類對自然的態度就涉及到世界觀的問題,而所有的文學其實展現的都是對世界觀的認識,所以我從地震開始講起就沒有跑題。”

會場上鴉雀無聲,人們顯然覺到了這個邏輯很新穎。

黑馬繼續演講:“當我們看著電視畫麵上日本發生地震、海嘯那震撼的場景時,我知道有些人是幸災樂禍的,我不否認我也有一些,根源當然就是因為日本的某些人,一直對那場侵略戰爭不認錯。表麵上看起來,他們不認錯是軍國主義的狂妄,但是否有人想過,這是不是他們這個民族骨子裏產生的憂患意識反映到了戰爭上呢?”

接著,黑馬就引述了蓋亞對日本人的分析,說他們在那個島國上,其實時時都在擔憂著地震,而自認為是一個優等的民族,當然不甘心被自然所滅,所以才總有對外擴張的野心和舉動,最起碼這是他們屢屢發動侵略戰爭的動因之一。但他還沒有說這是蓋亞告訴他的,人們聽起來那就是他自己的見解。

“這裏,我們就可以發現一個問題。”他接著說,“那就是人類雖然對存在於自然中已經熟視無睹,可對自然的敬畏卻是發自骨子裏的,憂患意識的累積甚至還可以讓人鋌而走險。但很少有人真正想過,我們依托的這個自然到底是個怎樣的形態?我們是誰?應該做些什麼?哪些是絕對不可以做的?我們到底為什麼存在?這些,我認為才是文學應該揭示的大問題,或者說是本質的問題。遺憾的是長久以來,文學、哲學和宗教並沒有很好地實現交融。我們一邊懷疑著宗教,一邊在哲學裏辯論,同時用文學隻描述著平麵的生活。我們的文學其實隻是一麵鏡子,映照的隻是這個社會的表麵形態,挖掘得再深,也是世道人心,展望得再廣,也是人心不足,而自然一個輕微的抖動,就可以讓我們叫天天不應,喚地地不靈了。”

會場上不隻是鴉雀無聲,簡直是屏氣凝神了。

“所以,在看著日本地震的畫麵時,我,就好像傾聽到了大自然發出的聲音。起初就像如今這樣的靜謐,然後,她突然開口說話了。她說的是什麼呢?她說的是:喂!水已經越燒越熱了,裏麵的青蛙快跳出來吧!”

頓了頓,黑馬一笑:“聽到這裏,你們以為我有些神叨了是吧,那我就不妨更神叨一些。我給大家講一段我的親身經曆。你們可以認為這是我做的一個夢,也可以認為這是我純粹的編造,但我希望,這個故事你們要聽下去,因為哪怕是純粹編造的故事,其中或許也隱含著真理,隱含著真相。你們想聽嗎?”

“想!”會場裏的人齊聲回應,並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黑馬又一笑:“那我就開講。那是本月初的一天,我因為心情煩悶,就開了車去外麵散心,沒想到一件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他接下來的講述,無疑是驚世駭俗的,就讓底下的大學生們都聽得入了迷,可校方領導和請來的市委宣傳部領導聽著聽著,卻感到不自在了,因為黑馬既提到了他是因為末日傳言才感到煩躁的,也提到了太陽係居然是幻象這樣的顛覆性言論,這顯然離題太遠了,且大有蠱惑人心、妖言惑眾的嫌疑。在如此神聖的殿堂裏,他居然這麼不著邊際,真是大大出乎了主辦方的預料。提議邀請黑馬的那個人已經想上台製止他了。